從花果山一路往東,便是東海。在東海的最東邊有一座叫做離的島嶼。
本來這座島沒有名字,島上更是荒無人煙,隻有三三兩兩海上飛累的海鳥在島上暫時停駐。在低窪的地方飲些雨水,在島上排泄些汙穢,這島上的土地便也肥沃了起來,又過了些年月,不知怎的島上竟然冒出幾株嫩芽。沒過多久,島上一片鬱鬱蔥蔥,長滿了各種知名不知名的植物。於是這裏便吸引了些海鳥,海鳥在這些樹上築起了巢,從此便不用在海上漂流了。
就這樣過去了無數歲月,直到一天,那天海上的水無端起浪,那浪愈來愈大,像是要把這烏雲密布的天掀翻開來。天上也下起了很大很大的雨,那水仿佛不要錢一般往東海裏倒,好像要把總個東海填滿一般。一道閃電劃破了天際,隨後一聲驚天巨響,總個大地都隨之顫抖。鳥媽媽把鳥寶寶護在懷中,但是小鳥還是禁不住顫抖。之後一個火球從天空滾落直直墜落到了東海裏,濺起千百丈高的水花,那火在海裏燒了起來久久未能熄滅。
終於,風浪漸漸平息了下來,天空也回複了往日的清新。那座無名島上的海鳥發出暢快的鳴叫,仿佛在慶祝末日的過去,仿佛在慶祝光明的到來。
也就是這天,東海上竟飄著一艏巨大的破船。這艏船千瘡百孔,三根桅杆斷了兩根,船身黑乎乎的像是經過天雷洗禮烈火焚燒一般。但是我們還是能從這破落當中看出來這艏船當年是何等的雄偉。
這艏船晃晃悠悠在海上一連飄了七天六夜,直到第七天的中午這艏船堪堪靠在了這座荒蕪的海島上。
也就是從這一刻起,島上便有了人。那些人著裝怪異,披著一身破落不堪的盔甲,後麵還披著破破爛爛百孔千瘡五顏六色的披風。那些人狼狽不堪,身上和臉上都是些黑膩膩的東西,那些東西跟海藻泥差不多的顏色。但是這些卻遮擋不住這些人的俊朗模樣。
這些登上岸的人站在島嶼邊上,望著那歸於平寂的天空,眼裏不自主的放出不甘的光彩。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一立於島邊的年輕小將對身邊一個大叔模樣的人說道
“涼拌。”那位中年大叔淡淡地說道。便回身往島嶼深處行去。身後的那些人有些不甘的回頭,緊跟著中年大叔的腳步。雖然腳步聲稀稀疏疏,但踏出的每一步都足夠堅定。不難看出那位叫做將軍的中年大叔就是這些人的頭。
大叔一邊走一邊回過頭對身後的人說:我從來沒想過我能活下來,我也從來沒想過我們能夠活下來。既然我們都能夠在這島上活下來,那便好好的活下去吧。我想大家都已經感覺到了,我們身體裏的靈韻已經開始在一點一點的消散。但是我感覺我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這島上活下去然後直到死去。遠離三界那些牽牽扯扯不清不楚的紛擾,遠離以前的那些光輝歲月。在這裏平平靜靜的活著吧,以後這座島就叫做離島吧。從此三界將不再有神將,隻是多了一些漁民。從此三界將不再有神將營,隻是多了一些離族人。”
說完這些大叔陷入了沉默,身後的人也陷入了沉默。遠處的海鳥一聲悅耳的尖叫打破這如夜的沉默。“離族人,離族人……”先是一兩聲。然後大家都跟著用嘶啞的聲音喊著,驚起正在樹上安睡海鳥。那聲音或許像《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般那麼動人吧,這些年輕的人和那位大叔喊著喊著竟然都哭了出來。
那個叫將軍的大叔用掛在腰間一把斷劍在島上挖個坑,把身上破爛的盔甲頭盔以及披風丟入坑中。從懷裏摸出一張腰牌不舍的撫摸了一會。然後雙眼一閉,把腰牌艱難的丟入坑裏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將軍身後的那些人便也學著將軍的樣子,把自己過去的痕跡放入土裏掩埋了起來,任其隨時間而腐爛。
《神將營》——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