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於綻雪,是十二分的瞧不起,因此她被送來之後,薛妃沒說什麼,隻讓她安置,長樂自然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讓她做的是最辛苦最髒的活兒,每日累得躺下之後就立刻睡著,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琢磨怎麼媚上邀寵。
對於這一點,長樂一直十分得意。畢竟不是自己的人,薛妃似乎也將她給忘在了腦後,所以她也一直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此刻聽到薛妃問起來,才有些害怕。
萬一讓主子知道自己是怎麼對她的,會不會因此不高興,讓自己失了主子的心意?所以對於綻雪的處境,她才如此含糊其辭。
不過薛妃本來也沒打算見人,問了一句之後,便道,“好生讓她養著,本宮還有事情指望她去辦呢!”
說完之後,擺了擺手,讓兩個宮女退下了。
這邊長樂和未央退出來之後,便有些不解的問道,“主子這是什麼意思?忽然問起那賤婢,莫非她還有出頭之日不成?”
“我說你真是個榆木腦袋,我從前就說了,不要為難她,你非不聽。這會兒可知道害怕了?”未央搖了搖頭。
長樂皺著眉道,“不過是個賤婢,誰知道竟還能入了主子的眼!我可不許有這樣的人壓在我頭上!難道你就願意?”
未央嘲笑道,“壓在咱們頭上?就憑她?別說笑了,她又不是主子身邊親近的人,主子憑什麼信任她,超過咱們?不過是留著她還有用處罷了。你日後也不要再折騰她了,免得讓主子知道,反而不美。”
“我明白了。”長樂雖然依舊不忿,但還是道,“總不過讓她逍遙這幾日工夫罷了。”
自從宣熠來過冷宮之後,雖然他沒說過,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定是留下了保護沈季子安全的人馬,所以白靳和周家麒都沒有再來過。
果然,過了幾日之後,宣熠便將幾份證據送到了坤華宮,是一個嬪和一個貴人對沈季子下手的證據。薑婧兒接到這東西之後,氣得直發抖,不過過後還是將兩人叫來,訓斥了一頓,然後降位了事。
經此一事,大夥兒總算是看清楚了,現在站在沈季子身後的人,乃是皇上,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當然這並不代表她們就死心了。不過是在沒有完全把握之前,不會輕易動手,反而讓自己陷入被動之中罷了。
沈季子對此倒是有些失望,本以為會有不少人動手,卻沒想到竟然都被宣熠壓製住了。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得很快,添喜親自到冷宮來宣旨,將沈季子的位分恢複為妃,而後請她帶著孩子去參加滿月宴。
對這樣的安排,沈季子非常滿意。特意起了個大早,按品大妝,打扮得錦繡輝煌的抱著自己的孩子,出了冷宮,乘坐步輦往設宴的宮殿行去。
走了一會兒,她心中一動,回頭朝冷宮看了一眼,卻見那一片建築傾圮破舊,在一段斷壁殘垣之上,一人迎風而立,紅衣翻飛,雖然看不清楚眉眼,但沈季子心中,卻似乎領會到了對方的想法。
她終於離開了冷宮,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繈褓中的孩子,為了跟隨自己的人,為了那個被束縛在冷宮多年,此刻正目送自己離開的人。
宴席如同宣熠所說的,十分盛大。沈季子一出現,就引來了在場所有人的注視。而她對這些人的視線視若無睹,抱著孩子走到大殿正中,給宣熠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起吧,沈妃不必多禮。今日是晟兒的滿月宴,不必拘禮。你到朕這裏來。”宣熠道。
此言一出,場上有幾人的臉色劇變。尤其是皇後薑婧兒。宣熠身邊的位置,向來唯有自己才有資格坐,因為自己是皇後。但是現在,皇上竟然讓沈季子也上來,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今日是二皇子的滿月宴,她沈季子是二皇子生母,但這榮耀,也太過了!
但是在這種時候,顯然也沒人敢掃宣熠的興,所以她也隻是臉色變換幾次,終究還是忍下了這口氣。
隻是心中對沈季子越發不滿。不過是個嬪妃,竟然能夠享受屬於自己的榮耀。還有她的那個孩子,當初大皇子出生的時候,因為要打仗,所以根本沒什麼滿月宴,也就罷了。但是養在自己身邊的公主,也算是半個嫡女,前幾日滿月,也不過是宮裏自己小小的慶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