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某些特殊的時候,選秀還是需要的。譬如本朝世宗,因為多年無子,曾下旨讓所有十四歲到十八歲的官家千金入宮選看,專門挑選了一批麵相宜子的女子入宮。再比如文帝時期,因為文帝是少年即位,登基之時並未冊立皇後,因此也曾下旨選秀,從世家貴女之中挑選有才德者為後妃。
現在宣熠的情況,雖然兩頭不靠,但是既然不管是宣熠自己還是朝臣都沒有抵觸,這選秀自然就不會有問題了。不過選秀的過程,卻是十分簡略,隻大體挑選一下,身上沒有什麼瑕疵會有辱皇上的視聽即可,不會出現什麼讓這些女子覺得屈辱的檢查方式。
畢竟宣熠要選的是這些女子的家世,同時也是對她們的娘家表示親近,如果選秀太過分了,反而會得罪某些自認為清高,注重臉麵的朝臣。
也因此,此次選秀,進行得很快。建元元年四月十七日,宣熠下旨禮部籌備選秀事宜。到五月初一,所有的秀女便都進了宮,經過第一輪的挑選之後,入住西六宮的永寧宮。
五月初三,皇後領著童萱和沈季子,三到永寧宮中,對秀女進行選看。在此之前,自然有一份秀女名單送到沈季子這裏來。
入住永寧宮的秀女,共三十一位,沈季子等人便要在其中進行挑選,選出來的秀女才會最終由宣熠選看。
實際上,這一次選中的秀女,最後不出意外,基本上都會被留在宮中。這就像是科舉中的會試,但凡能夠走到這一步的,幾乎都會被留下來。而最後一步的殿試,不過是決定各自的排名。
畢竟大臣送女兒入宮,自然多少都是有些把握的。如果最後將部分秀女黜落,便是駁了大臣的臉麵。所以宣熠要做的,不過是定下秀女們將來的位分。
這三十一位秀女之中,在送給沈季子的那份名單上麵,有十人是被勾選,一定會留下來的。她們的家世無一不顯赫,這應該是宣熠跟薑婧兒達成的默契。所以真正需要挑選的,便是剩下的二十一人。
到了時辰,秀女們按照家世排列,五人一隊,進入殿中。
第一批進入殿中之後,沈季子打起精神,一邊觀察著五個人,一邊聽著皇後問話。
第一個就是是首輔薛其滂的嫡孫女薛寶珠。她一身紅裳,不愧於“寶珠”之名,顯得明豔大方,聰慧宜人。皇後簡單的問了幾句話之後,便微微頷首,看向童萱和沈季子,“兩位妹妹覺得如何?”
沈季子微微一笑,這薛寶珠入宮之後,位分最少也和自己相同,如果皇上格外看重,賜下封號也未可知。那就在自己之上了,所以她當然不會發表意見。倒是童萱,笑吟吟的道,“薛姑娘進退有度,大方得體,頗有大家風範,妹妹自然極是喜歡的。”
這位薛姑娘聽了童萱的話,卻沒有表現出一點歡喜的樣子,隻是禮貌的微笑道,“惠妃娘娘過獎了,寶珠實在是受之有愧。”
皇後聞言,抿起的唇角才緩緩拉平,淡淡道,“薛姑娘無須妄自菲薄。”而後才對著站在一旁的坤華宮太監總管徐平道,“既然兩位妹妹都沒意見,那就賜牌子。”
畢竟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會直白的說選上選不上。所以被選上的秀女會被賜牌子,留備皇上選看。至於沒選上的,便賜花,也算是全了麵子。
接下來的是文章閣大學士柳雍的嫡幼女柳星月,生得花容月貌;門下侍郎劉廷業嫡次女劉婉君,端莊優雅;戶部尚書柳遇叔嫡長女柳如眉,娉婷可人;翰林學士趙知章嫡女趙雲容,秀外慧中,均在名單上被勾選出來,所以毫無疑義的留了牌子。
第一批是重臣之女,第二批卻是勳貴之家和致仕老臣家的女兒。有蔣太傅的嫡孫女蔣嘉華,氣度端凝;張太師的嫡孫女張絮,聰慧有加;惠平侯府的嫡女唐明玉,英姿颯爽,顧青大將軍的幼女顧采薇,嬌俏靈動。這四人之中,張絮和顧采薇是被勾選出來的,蔣嘉華卻極得童萱稱讚,沈季子則讚賞唐明玉,均留了牌子。
最後一個是南平侯府的嫡女薛婉瑩,盛氣淩人,惹得皇後薑婧兒不喜,便賜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