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進屋之後,便見薑婧兒坐在榻上,神色嚴肅,但是臉上卻沒什麼怒氣,似乎是在想什麼十分緊要的事情。趙嬤嬤怕自己打擾了皇後的思路,隻得停住腳步,站在入口處靜靜的等。
過了好一會兒,皇後才完全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額角,才看到趙嬤嬤站在那裏,連忙道,“嬤嬤來了,怎的不提醒本宮一聲?竟站在那裏,嬤嬤年紀大了,怎可如此?”
“不妨事。老奴雖然年紀大了,但身子骨還算是硬朗,還能替娘娘奔走幾年。”趙嬤嬤見皇後的動作,知道她又頭疼了,一邊說著,就走過來,站在薑婧兒身後,給她按壓頭部,緩解疼痛。
說起來,薑婧兒這頭痛,也是才添的毛病,進宮之後,皇上的態度轉變,娘娘便想抓住這個機會,穩固後位。結果每日裏都忙得顧不上自己的身子,又要事事小心謹慎,務求做到完美,如此一來,身子自然吃不消,便出現了這些問題。好在趙嬤嬤有一手按摩術,每日給她按壓一番,也可舒緩一下。
此刻見皇後頭痛,便知道她方才肯定是耗費了不少心神,不由勸道,“娘娘,還是不要太急切了。這會兒也不急,娘娘慢慢來便是。不然將身子熬壞了,苦的也是娘娘啊!”
“嬤嬤,這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這會兒正是最好的機會,宮裏這些個人裏頭,我隻忌憚童萱和沈季子,童萱是個不戳就不動的性子,至於沈季子,這會兒估計也還沒能耐如何。正是我布置這些的時候,如果能成,將來不管來多少新人,我也能安心了。不然即便是歇著,心裏也是提心吊膽。”薑婧兒歎道。
趙嬤嬤也是知道的,這後位看著是好,但坐上來之後,才知道其實搖搖欲墜,娘娘為了穩住這個位置,不知耗費多少心力。倘若這會兒放棄了,趙嬤嬤心中也會覺得可惜。
這件事是勸不回來了,趙嬤嬤便丟開,又道,“方才紅棉和雲錦兩個丫頭將禦花園的事情都說了。娘娘可是因為發生了什麼,所以不快?”
說到這個,薑婧兒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嬤嬤,本宮不是不快,是擔憂啊!”
她說著將自己方才的猜測,都說出來給趙嬤嬤聽。這是她能夠絕對信任的人,而且也時常指點自己,所以她並沒有隱藏。
趙嬤嬤聽了,也是一驚,“按娘娘這麼說,沈妃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了?”
“正是。”薑婧兒的表情有些恍惚,“難怪她是出了名的聰慧呢,又是和皇上一起長大的情分,皇上和衛王府的事情,她知道得也多些。幸而我醒悟得早,並不曾陷進去。想來皇上也不會怪罪。”
說著神色一厲,“但是麗嬪等人,竟然相處這等膽大包天的計策,連一點兒顧慮也沒有,實在是愚蠢!今日之事,若是本宮沒有醒悟過來,傳揚出去,那還得了?!”
她話音才落,外頭又有人來回稟。原來是薑婧兒留在那裏的人,看到了沈季子和衛王妃最後的對峙,而且她雖然沒聽到沈季子的話,但衛王妃喊的那一句,聲音太大,還是聽見了,因此回來稟報。
薑婧兒聽了之後,幾乎站立不住。暗暗懊悔自己離開的太早,早知道這衛王妃是個定時炸彈,今日就不該讓她進宮。這麼一想,對麗嬪董嬪和嵐嬪,更是憤恨。如果不是這三人暗中作梗,衛王妃好端端的,為何會想著入宮?!
待得聽到沈季子捂住了衛王妃的嘴,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這沈季子的膽子實在是不小,但也虧得她膽大,不然今日之事,真不知如何收場。
“好歹是虛驚一場。”趙嬤嬤也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娘娘說得對,那三個嬪實在是不安分,若是不收拾一番,將來闖下大禍,還要連累娘娘一個‘治理不嚴’的罪名!”
薑婧兒想了想,道,“這件事嬤嬤去安排一下,也不必鬧太大,隻要給她們個教訓就是了。這會兒,皇上估計也知道這事了,正盯著後宮呢。咱們如果出手,萬一被發現,得不償失。”
趙嬤嬤聽了,當機立斷道,“娘娘糊塗,既然皇上插手,想必也會警戒那三人。娘娘插手,反而不美。”
薑婧兒聞言,眼睛一亮,“嬤嬤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