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子怔怔的想著這些,她覺得自己快著魔了,卻仍是忍不住的就去想。
自她小產之後,宣熠隻來過一次,匆匆的囑咐了幾句話便離開了。而桃子在言談之間,更是極力避免談起宣熠,像是在掩飾什麼。然而越是這樣,那個問題在她心中便越是清晰:在宣熠眼裏,自己,還有這個已不存在的孩子,到底算什麼呢?
有時候她又想,或許,這本來就是自己該有的報應。像她這樣機關算盡,自私到底的女人,本來也不該得到那些憐惜的。
她覺得自己很矛盾,宣熠如果太重視這個孩子,她會內疚,可他若完全不在意,她卻會憤恨。
手卻下意識的撫上了小腹,是否該慶幸,一切都不過是個騙局?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當然也得不到不該有的憐惜。
……
“若說是意外,我是一千一萬個不信。這沈季子可真夠心狠的,自己的孩子說摔就摔了。結果又如何?那位不是仍舊穩穩當當的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宛心不屑的道。
嵐兒搖了搖頭,“別管是不是意外,她一開始就對上了太子妃,咱們豈不省力?”
“姐姐說的是。太子妃對她的身份隻怕本來就忌諱得很,她不避著點,還巴巴的湊上去,莫不是以為殿下會為了她責罰太子妃?別說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便是真是太子妃推了她,憑著薑家的勢力,殿下也不會動她半分的。”宛心忍不住搖頭。
嵐兒聞言若有所思,“我也想過,似乎有些說不通。沈季子是什麼人,你我都清楚。她哪會腦子發昏到這個地步?”
“姐姐的意思,這是太子妃……?”宛心一驚,連忙壓低聲音追問。
嵐兒點頭,“我覺得,這事兒更像是太子妃自導自演的。若真是這般,她一進府就將沈季子踩下去,之前那些慈眉善目,怕都是裝給咱們看的。”她說著蹙起眉來。如果太子妃真有這樣的雷霆手段,她們的結果怕也不會比沈季子好到哪裏去。
“那……咱們該怎麼辦?”宛心有些慌了神。太子妃畢竟地位不同,若是想處置了她們,有的是法子。她們又不像沈季子身份特殊,殿下也看重,結果怕是比她要糟糕得多。
她忽然想起,嵐兒曾說過,如果宣熠娶別人,寧可是沈季子。現下才總算是有了體會。
她踟躕片刻,道,“姐姐,咱們去看看沈季子如何?”
“你是說和她聯合起來?”嵐兒有些拿不準,“可她一向對咱們不冷不熱,怕是不會接納。再者……”她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能有辦法對付太子妃不成?
宛心堅持道,“我不信沈季子會就此沉寂。姐姐你沒伺候過殿下,不知道從前殿下有多麼看重她。”她曾親耳聽到過,宣熠對沈季子許諾,他們成婚之後,絕不會納妾。當時他們兩人坐在亭子裏,自己就躲在樹叢之後,聽得真真切切。那時她就知道,宣熠心中眼中根本沒有她。所以她才會使手段爬上床。她很明白,憑著伺候了那麼多年的情分,宣熠不會為難自己。
這是她藏在心頭的秘密,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為了說服嵐兒,也隻好說出來了。
“姐姐你想想,這次的事,誰都看得出來是沈季子吃了虧,連肚子裏的孩子都沒了。殿下對她怎會沒有半分愧疚?”她說。
“你說得對。”想到已經等於是廢了的漣漪,嵐兒緩緩說道。
既然做了決定,兩人就立刻收拾了東西去看望沈季子。誰知隻到了院子門口,便被人攔下了。守在門口的侍衛冷冰冰的說,“殿下吩咐過,沈姑娘要將養身子,任何人不得打擾。”
嵐兒和宛心互視一眼,眼中盡是難以掩飾的喜意。
殿下果然是極看重沈季子,怕人擾了她的清靜,還特地讓人守在這裏。如此說來,她們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姐姐,怎麼辦?”離開了一段距離,宛心忍不住問。
嵐兒微微一笑,“既然殿下不讓咱們見她,那邊等著就是。”如果沈季子在宣熠心中比她們想的更重要,那她們隻需等著看那兩個女人鬥起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