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的樂西西,她自己承認,她從來不是一個長情的人,甚至是薄情寡義。大概是因為,在她的那段時光之中,卿韓占據了她心中大半部分的位子,而她又那麼懶,甚至懶得為後來的愛人騰出一席之地。
愛情中真的是有因果報應的,這是不信神不信佛沒有任何宗教信仰的樂西西一直堅信的一句話。她愛的是卿韓,而到最後,說分手的是她;作為回禮,她和劉洋之間說分手的是劉洋,在他們約定的一個月那天,他沒能代替卿韓,所以,他選擇離開。
某年過年的好友聚會上,劉洋沒有去,他們終將還是變成了那兩條相交過後的直線,越來越遠,直到最後對方的消息全部從生活中、從朋友口中、從互聯網中再也不見不關心,那些共同好友的聚會終還是變成了有她沒他,亦或是有他沒她。曾經某次,西西和馬秋平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曾聊到過劉洋。秋平是西西通過劉洋認識的好友,兩人的友誼到後來甚至比劉洋還深刻。
“西西啊,其實當時他和你說分手的時候,我就坐在他的旁邊,他說他在發出那條短信的時候就後悔了,他應該試著挽留的,可是他說他更害怕你的無視。”秋平端著杯子和西西碰杯之後一飲而盡,他從來都是一個酒量極差的人,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那天他說了很多。
他還說:“再後來的很多時間裏,他都是喜歡你的,但是,他終究還是不敢在靠近了,你用同樣老套的招式騙了他,我不知道你和李瀚鑫什麼時候那麼好的,你告訴他你喜歡上他最好的朋友,即使他知道是假的還是接受不了,你寧願在所有人的眼中留下一副我就是濫情的樣子,也不肯承認你自己曾有多喜歡他。”
“不是喜歡,大概是貪念吧,後來的我想過很多,就像是最後他和唐曦在一起,即使在一個班級很尷尬,但是我還是曾努力的想和他們做朋友,你知道的,我雖然不喜歡輸,但更不想讓他為難,就當是償還當時的債吧,就算我知道有點微不足道。”昏暗的路KTV裏,她在啤酒裏加了兩塊冰喝下去,捂著抽疼的胃總算覺得好受了點。比起心裏的愧疚和遺憾,這些年她更愛將那些痛留在身體上。再怎麼炙熱的感情都會被澆滅,時間長點沒關係,總有東西和辦法將他們消磨殆盡:“我對感情的專注都在那幾年全部給了卿韓,整整十年,你知道的,我最怕聽林宥嘉的《浪費》,我也曾覺得我什麼都不怕,我還有一生可以和他耗下去。”
秋平聽她說完,深情的給她唱了一遍《浪費》,他說是獎賞,獎賞給她的折磨。他說他想看她難受的樣子,她捂著心口笑罵他變態。
從她和劉洋分開以後,劉洋和卿韓依舊會在她的生活中出現,一切回到了初始。她會慢慢知道,在今後的兩年時光中,原來友誼和愛情一樣,有考驗、有背叛、有隻此一生,也有老死不相往來……
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所以,那一年,樂西西忙的昏天暗地的隻為了去追尋喜歡的人,甚至分開後忙著去報複那個喜歡的人,但是,似乎那個他都不曾難過,所有自導自演的故事都隻是在笑罵她自己的愚不可及。當她再次試圖撿起友誼的時候,好多事情開始變得力不從心。
“我以為你們好的從來不會吵架的!”樂西西和舒靜並排坐在操場的人造草地中央,黑暗中不時有電筒的光從兩人身上掃過,但當看見是兩個女孩坐在一塊兒以後,校風督察的老師也隻是提醒兩人早點回宿舍。
舒靜揉著紅腫的眼眶,抽泣著:“哪有情侶不吵架的!你不能總是拿言情小說的細節來衡量生活衡量感情啊,柴米油鹽醬醋茶中拌著磕磕碰碰的才是愛情。”
“喲喲喲,別裝作大情聖,才什麼年紀啊,就想著和他柴米油鹽醬醋茶了,要點臉,別搞得自己像嫁不出去一樣。”
“可是我就是很想和他過一生。”
舒靜認真的樣子著實讓樂西西震驚,到嘴邊的話語隻能全部咽下,她在她的眼裏看到自己從未敢想的堅定。她想說:“我原來也和你一樣,想和卿韓過一生,可憐的是連百分之一的時間都沒有走到。”後來變成了:“沒關係,我會看著你們走過一生的。”
樂西西自認為自己愛的比卿韓多,所以,便自作主張的以為在所有的愛情中,女生愛的總是多過男生,就像是舒靜和阿鏵一樣,她總是看著舒靜在哭、在沉默、在獨自生氣,而他,會在她難過沉默的時候依舊和好友嬉笑,直到某一天。
“阿鏵,你手臂上的是什麼?”樂西西拿筆去戳阿鏵手臂上的一個個已經結痂的原型不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