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立刻冷冷抿了起來。
我不曉得他這是怎麼回事,但他這舉動讓我渾身緊張。
於是有些憤怒地將他手甩開,一邊試圖轉身回病房,但剛一邁步便撞見裏頭林絹看著我的那雙無比陌生的眼神,不由又倒退了回去。
一頭撞在身後的鋣身上,失去重心,被他伸手扶了一把。
“我也想知道這是誰做的。”站穩腳步後我對他道。
轉過身,在他沒看見我哭之前順手抹掉了眼角邊的淚,我再次朝林絹看了眼,隨後有些話很突兀的便從我嘴裏衝了出來:
“你看,最近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你失蹤;我和狐狸處不正常;林絹帶我去了那個村子;村子裏鑽出了很多很多活屍……然後,一個接一個的人死掉;我的手被砍掉;然後林絹也死了。她就死在我麵前,我親眼看著洛林把她的身體剖開血流了一地,但我什麼也做不了……後來,你和狐狸都來了,你們殺掉了洛林,然後帶著林絹的屍體和我出了那個該死的村子……”
“媽的,我覺得好像在那鬼地方被關了一輩子!”
“……你幹嗎一直這麼看著我,鋣?在那鬼地方你也是這樣。無論我怎麼叫你,怎麼推你,你都這麼不吭一聲地站在那兒看著我,就像現在這個樣子,像個木頭人。但是這個木頭人卻跟狐狸一起設套子算計了洛林,順便將我當了回魚餌……”
“嗬,現在你又問我這條手是誰幹的,誰給接好的。”
“你覺得會是誰?”
“……算了……算了不說了……”
在說了那麼多一堆話後,我突然才意識到我又在一個人自言自語。
鋣始終一言不發地站著,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因為從我剛才喋喋不休地開始後,他的目光就沒再朝我這裏看過一眼。
隻是沉默如斯。
於是我擺了擺手一瘸一拐朝病房裏走去。
即便麵對林絹此刻陌生且充滿戒備的眼神,也總比他的這種冷漠來得讓人容易接受,我無法忍受在麵對他時、在對他說著剛才那些話時,一邊看著他這冷淡的漫不經心,一邊回憶起自己手被砍斷的那一刹痛到錐心的感覺。
我寧可去麵對那個死而複生,但失去了記憶的林絹。
“那個村子,”但即將進門那瞬,卻突兀聽見他開口道。
我不由自主將腳步停了下來。
雖然甚至不確定他是在同我說話,仍是回頭朝他看了一眼。
而他確實是在對我說,因為那雙冷冷的眸子此時冷冷地望著我,並用他冷冷的話音繼續對我道:“那個村子,裏頭那座碑,下麵千尺之內埋著一樣東西。那東西比洛林凶險萬分。一旦放出,勢必天下大亂,所以在那之前唯有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洛林,才能設法在那東西衝出結界前將之重新封印。”
“是麼。”
“但我受製於鎖麒麟的約束,力量不足曾經的一半,即便同那老狐聯手,速戰速決也是絕無可能。所以,唯有脫離你和鎖麒麟,我倆才有勝算。”
“哦。”
“但現在,那個死去的女人複活,你的斷手重生,這兩件事是怎樣發生的,我對此卻一無所知。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把鎖麒麟重新戴上,讓我感知一下你同她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