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的……除非鋣或者狐狸就在此地。
“這邊!快!”
正為此而發著呆的時候,那開槍救了我的人使勁抓了我一把,隨後把我朝邊上用力一拖,於是我不由自主跟著他朝邊上一道半掩著的門內衝了進去。
原來之前一片惶亂間,我竟未我倆早已衝出了那片墓地,也未發覺這附近還有房子。
進門後那扇門立即被那人給用力關上,頂牢。隨後哢的聲響,邊上有人點燃火柴從窗戶處仍了出去。
我正想去看清那是誰,窗外啪啪一陣響,有什麼東西被火柴給引燃了,燒了起來,卻並沒有燒出火焰,而是釋放出滾滾的濃煙,不出片刻就將這房子外的一切籠罩在一片白蒙蒙的煙霧中,也因此而似乎擋住了那些古代士兵的魂魄追蹤而來的身影。
它們似乎在那些煙霧裏迷了方向。雖然我始終能聽見它們此起彼伏的說話聲,卻並不見它們任何一隻穿過那片濃煙靠近這棟房子。
於是略微定了定神。
用力喘了兩口氣,漸漸視覺也從光明驟入黑暗的不適中恢複了過來,這才發覺,原來不知不覺間我竟又回到了原先黑子帶著我們避難的那個小倉庫,而救了我的持槍人不是別人,正是林絹的男朋友譚哲。
他仍守在門口處警惕地聽著門外的動靜,而點燃火柴將外麵燒出一片濃煙的人,則是謝驢子。他黑著一張臉站在窗邊朝外看著,窗外的光透過他的臉微弱照進這房子,這房子經由之前‘張晶’和那些活屍的折騰,早已殘破不堪,四處都是打鬥所造成的破壞,還有那些活屍被攻擊後留下的斷肢。我試圖從這些淩亂中找到其他人的身影,但匆匆掃視了一圈後,發覺這屋子裏除了我們三個,再無他人。
“林絹呢??”當即我轉身問譚哲。
他聞聲看了我一眼,然後慢慢搖了搖頭。
這動作意味著什麼?是他不知道,還是……
我不敢往下想,隻死死盯著他。他見狀眉頭蹙了蹙,隨後道:“這趟活動,我們被人坑了,寶珠。有人混在隊伍裏設計了我們,所以我們這兩天所有的遭遇,我們所出的事,都在那人的計算之內。並且,他還把羅小喬的心髒給挖了,所以……”
說到這裏,似乎不堪回憶,他眉心再次蹙了起來,將頭別到一邊。
“所以你們在他挖羅小喬心髒的時候逃了出來。”我問。
他點點頭:“是的。”
“那林娟和你們的攝像師呢?”我再問。見他不願再說什麼,便望向謝驢子:“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的麼,他們是不是也逃出來了?”
“我不知道,沒有注意。”謝驢子關上那扇搖搖欲墜的窗板,將外頭不停湧入的濃煙隔絕了開來:“那時候光顧著逃命,沒怎麼留心這一點。其實小喬那傻丫頭大聲叫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好,那時就預備著要逃了,沒想到後來……操!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媽的,當時我跟譚哲都嚇傻了,拚了命地逃,剛開始的時候我還聽見林絹和小邵的腳步聲來著,所以到這裏後譚哲跑出去找他們,但結果隻帶回了你。”
短短幾句話,簡單卻似乎擺明了一切。
我腿一軟跌坐到了地上,隨即被譚哲往後拖開了一點。
然後拍拍我的肩,他對我道:“別離門太近,天知道那些柳木的煙效力到底能堅持多久。”
我沉默了陣。
直到肩膀和牙齒不再因著他們的話而繼續發抖,而外頭亦似乎不再聽見那些東西模糊又可怕的低語聲,便吸了吸氣,平靜下來問他:“用柳木的煙阻擋那些東西麼,你們是怎麼想到這方法的?”
“那是謝驢子找到的法子。我們在一路逃到這裏的時候,他用燃燒的柳木想對付那東西,結果發現那東西可以幹擾它們發覺到我們。”
“原來是這樣……”
“所以我帶了柳木再回到那裏,想找到林絹和小邵,但救你的時候把它們弄丟了。”
“……謝謝你……”
這句話令譚哲苦笑:“謝什麼,最終沒有找回林絹,我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了。”
“她也許躲在其它地方了,你知道的,她很聰明。”我道。
他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是的,她很聰明。”
我不再繼續這話題,隻呆呆在這淩亂不堪的屋子內又掃視了陣,一邊在腦子裏努力地拚湊著這幾天來所有不堪回首的記憶。
隨後我用力吸了口氣,問那一直心神不定地在窗邊徘徊著的謝驢子:“殺了羅小喬的人是何北北麼?”
他聞言似乎又些受驚般地縮了縮身子,隨後用力點了下頭。
“那麼剛才譚哲說,混在這個隊裏設計了我們的人,也是他了?”
“沒錯。”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注意到他當時在石碑旁的樣子,他到底怎麼了……”
謝驢子沒有吭聲。
我正要繼續再問他,一旁譚哲輕聲道:“我想,那也許因為他是墓姑子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