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汪進賢立刻問。
“這是墳地,還記得黑子他怎麼說起過這地方的麼?”說著,謝驢子以最快的速度將那扇木窗推開朝前用力一指:“看!看到那一大塊小山包似的地兒了沒?”
順著他指的方向,果真見到在一片雨霧和黑暗的包圍下,隱約有一片山丘似的暗影起伏在外麵空曠的土地上。
四周一棵樹一根草都沒有,荒涼的土是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環境內唯一的東西,而事實上,我們所待的這間房子的周圍也是如此,沒有樹沒有草,跟村子其它地方相比,實在是有些怪異的,隻是之前我一個人又驚又怕,所以完全沒有留意到這點。
而再仔細看,的確可以看到那片起起伏伏的土地上,除了一個又一個土墩,還有許多深淺不一的坑洞。它們有些看得出來是被用機器挖掘出來的,有些則明顯出自人的雙手,這些密集又雜亂的東西令這片土地看上去狼狽不堪,好像一個施工才剛剛開始,就被迫全麵停止的工地。
土坑邊散落著一些長短不一的石碑,不用說,顯然就是墓碑了,它們冷冷地躺在那片毫無生氣的土地上,伴著毫無生氣的坑洞,在雨水的衝刷下閃著細微又冰冷的光。見此情形,謝驢子輕輕把窗板關上,會過頭望向我,沉著聲問:“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那些不化屍呢?”
他兩眼在黑暗裏閃爍著一種有些詭異的光,狐疑並帶著某種咄咄逼人。
這光讓我覺得渾身極不舒服。想起之前,就是他和譚哲兩個人幾乎置我於死地,此時卻完全不提那一回事,隻一味關心我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那些不化屍又在哪裏。因此我沉默著別過頭,沒有理會他。
見狀汪進賢朝謝驢子做了個手勢,似乎是要他繼續追問,但就在這時,忽聽見羅小喬一聲冷笑,帶著種有些尖銳的聲音低低說了句:“那些不化屍當然都在追我們,要不是北北及時出現,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那個命坐在這裏對她問這問那的嗎??”
我一聽不由更加奇怪。
何北北及時出現?莫非羅小喬的意思是,何北北在同我們徹底失去聯係後,其實他一直都沒有死,並且在之前曾經出現並救過他們?
想到這裏,不禁脫口問她:“何北北還活著?那他現在在哪裏?”
聽我這麼問,羅小喬一下子哭了,一邊哭一邊不顧身邊林絹的阻攔,狠狠地朝謝驢子踢了一腳:“又不見了!還不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謝驢子被她踢得默不作聲,見狀林絹忙再將她的嘴用力捂住,隨後將她拖到我麵前,一邊試著穩定住她的情緒,一邊在眾人的一片沉默中,壓著嗓子將他們之前的遭遇簡單對我說了一遍。
原來,就在我從黑子家那個倉庫裏逃出後不久,那個不知是張晶還是由張晶所變成的怪物就朝閣樓上追了過去,最初他們還勉強抵擋了一陣,但閣樓畢竟有年頭了,很多地方脆弱得不堪一擊,沒多久它就開始出現坍塌的跡象,於是他們放棄了在閣樓躲避的打算,從上麵唯一的窗戶鑽出去,由譚哲在屋頂用他的槍射倒了幾個活屍後冒險跳下樓,然後在一片活屍的包圍下跟我一樣強行朝外突圍出去,謝驢子左邊身體的傷因此而產生的,他落地方式不好,可能摔斷了肋骨。
而他們的突圍也完全沒有當時的那麼走運。雖然譚哲的射擊能讓那些中彈的活屍暫時停頓下來,但它們恢複行動力的速度是極其驚人的,往往剛從它們身邊經過時,它們已經恢複了過來,無數次被它們抓到,全是憑著一股子巨大的逃生**才一次次從它們掌心裏掙脫了出來。
但是到了後來,簡直是窮途末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