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沒等林絹吭聲,謝驢子手裏的手電已朝譚哲這裏照了過來,一下子照到他手裏一把漆黑鋥亮的東西,不由叫眾人都吃了一驚。
原來他出來旅行時竟帶著把槍。
“嗬!”當即輕吸了口氣,謝驢子一改之前灰敗的神色跳起身,幾步到他跟前朝那槍細細端詳了幾眼,隨即眯縫著眼歎道:“好家夥……九毫米自動的啊……你小子哪裏搞來的……”
譚哲笑了笑沒回答,隻轉過頭望向一直沉默著站在一邊的黑子,問:“那些東西到底有多少。”
黑子也在看他手裏那把槍。
一邊看一邊皺眉抓著臉上的胡子,也不知究竟在想著些什麼。此時聽譚哲問到他,他以一種有些怪異的神色朝譚哲看了眼,道:“這是槍麼?警察和解放軍才有的東西,你咋個會有?”
“常跟外國人做生意,外國朋友送的。”譚哲坦白答道。
黑子哦了一聲點點頭。隨後又問:“你是想用它殺了外麵那些東西麼?”
“參加過射擊俱樂部,槍法我應該還可以。”
“嗬!”一聽這話黑子突地笑了,笑得滿臉樹皮似的皮膚朝兩邊裂了開來,露出一口黃澄澄殘缺不全的牙:“你忘了我說過啥麼,這地方連警察都困死過好幾個。要能用這個打死外麵那些東西,他們能被困死嗎?”
“什麼意思?”謝驢子眉頭一擰朝黑子迅速看了過來:“你是說子彈打不死那些東西?”
黑子再次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吭聲。
見狀謝驢子不禁有些惱怒,但又不便發作,便按捺著也笑了兩聲,道:“又不是電影裏的僵屍,還子彈都打不死。雖然知道它們都長得跟鬼似的,但你倒是說說看,這世界上有什麼會呼吸的東西是連子彈都打不死的……”
話音未落,汪進賢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一把,示意他不要作聲。
與此同時就聽見窗外有一陣風一樣的聲音輕輕吹了一下,隨即窗玻璃上出現了一片水汽,好像有誰正隔著那扇模糊的玻璃片正朝屋裏窺望。
他當即將謝驢子手裏的電筒熄了,隨後沉默了很久,直至窗外不再有那種風吹似的氣息聲響起,他才輕輕吸了口氣,壓低了聲問黑子道:“你提過那些東西,你爺爺叫它們不化骨。據我所知,古時候有一些寫野史故事的人曾記載過,僵屍分作好幾類,不化骨就是其中的一類。說是屍身百年不腐所化而成,不入輪回不入冥府,專門徘徊在不陰不陽的地方收人屍體……所以,外頭那些東西都是僵屍麼……”
黑子聽罷依舊沒有吭聲,隻默默將手裏一塊木板朝窗上最後一條寬敞的縫隙處盯了過去,砰砰的錘打聲在一片昏暗和寂靜中突兀得讓人心跳發緊,也讓我手心裏不知不覺滲出一層黏糊糊的汗。
直到敲完最後一榔頭,他才轉過頭,在四周模糊的光線裏伸手朝房梁上指了指:“你們看到那腳印了沒……”
沒人回答,我隻聽見羅小喬嘴裏低低一聲抽泣。
“那天夜裏,在白家祠堂的香案上也出現過這樣的腳印,開始我們都以為是棺材裏的祖宗們回門了,但後來才知道,祖宗們的確是回門了,但他們壓根用的不是那種方式。他們是從墳地裏直接爬出來,找我們來了……”
就在那批施工隊從槐安村的墳地裏挖出了那塊漢白玉的石碑後,當天夜裏,守在白家祠堂看棺材的幾個人同往常一樣上香的上香,續蠟燭的續蠟燭時,有人突然在香案上發現了幾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