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這一槍一定刺不到木小九。他也清楚,自己這一槍出手以後,自己的右腿就算是廢掉了。
可他還是要出手,不為別的,隻為平複下心中的屈辱,揮散腦海中盤旋著的那段過往記憶。
他一定要出這一槍,無論如何。
隻可惜,預想中的畫麵並沒有出現。雖然他的短槍的確沒有刺中木小九,可那卻不是因為他的腿斷掉導致他的體失衡,反而是因為木小九突然向後撤了半步,讓他的短槍刺到了空處。
崔漁先是愕然,隨後心裏卻又覺得那種屈辱感更甚了幾分。
將勝又不勝,傷他又不傷,扼住了他的招式出手,卻又不還手、不追擊。木小九此時給崔漁的感覺,就像是一隻正在戲弄老鼠的貓,撲住老鼠不為食物,不為榮耀,不為勝利,隻是為了……好玩。
崔漁雖然隻是個普普通通、經常被人找茬的茶館老板,可那也隻是在他為茶攤老板的時候。此時此刻的他,乃是一名武者,而武者的骨子裏,是刻著作為武者的榮耀的。
木小九的“羞辱”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樣,從他的口穿而過,隻給他留下了醜陋的傷疤,和陣陣劇痛。
“木……小……九……!”
崔漁如同一隻被徹底激怒了的野獸一般,嘶啞著嗓音從牙縫裏擠出了這三個字,而他握著雙槍的手,赫然也已經死死攥緊,兩手手背上青筋畢露。
可不知為何,木小九卻依然靜靜的笑著看著崔漁。
那是很平靜、很禮貌的微笑。
可是對崔漁來說,那笑容裏卻滿是嘲弄。
“咚!”
“咚!”
“咚!”
“咚!”
“咚!”
崔漁體內突然響起了如同雷鳴一般的振響,與此同時,他露在外的那些皮膚也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了起來。
老實說,配合上崔漁那佝僂著的形,木小九突然覺得這會兒的崔漁看起來像是一隻被煮熟了的大蝦。
“去……死……!”
崔漁突然動了起來。
沒有花哨的技法,沒有詭譎的步伐,隻有速度,讓人忍不住想要用一個不恰當的“狂暴”來形容的速度。
明明隻是極短的距離,可崔漁卻分明是在狂奔。
這一刻,那兩根被他撐在前的短槍似乎成了兩根長長的、堅實而鋒利的牛角,而崔漁本人,則成了那頭被激起了瘋血的壯碩老牛。
木小九眉頭輕輕挑了挑,臉上笑容絲毫不減,隻是抬起左手在樹枝上一抹而過,然後對著崔漁一劍劈了下去。
那根原本還有些柔軟,會因為用力過猛而彎曲的樹枝,在木小九用左手雙指抹過之後,卻好似突然化成了百煉精鋼鑄成的寶劍一般,剛直不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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