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殺意,沒了視死如歸的氣勢,並不代表出手的招式就會變得更弱,也不代表木小九受到的阻礙就會變小。
事實上,木小九受到的阻礙非但沒有變小,反而更強了幾分。
先前招招以命相搏,固然出手狠辣,全不留情,可也正是因為這種心情,讓他們的一招一式盡皆落入了偏門,隻剩下了銳意進取,忽略了“阻攔”之意。
而這會兒,在猜到了木小九的一點點想法以後,他們反倒將心思全部帶回到了“攔住木小九”之上,這樣一來,出手之時,他們手上的凶招險招少了些許,但是糾纏之意卻是更勝一籌。
那一眾太監倒還好說,他們個個主修葵花寶典,長於身法速度,出手多為攻殺之勢。可徐子卿跟小龍女這一對卻不同,他倆那手情意綿綿的劍法,進可攻、退可守,真說起來,反倒是在守勢上更為出彩。
也正因如此,兩人在木小九揮手推開郭靖之後,便攜著長劍揮揮灑灑的迎了上來。
現實世界中,唐朝時候,有位鼎鼎大名的詩人名叫白居易,它曾寫過一首《琵琶行》,其中書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大珠小珠落玉盤,這一句正如同徐子卿與小龍女兩個人此時此刻揮灑出來的劍光一般。
這一對郎有情、妾有意的小兩口一人持著一柄劍,紛紛揚揚的揮舞著,帶起一道道璀璨奪目的劍光,又於半空中構成了一片莫名的複雜劍網,飄飄然割向了木小九的身體。
說是割向木小九的身體,又似乎沒有那麼準確。如果要換上一個比較恰當的說法,那倒不如說是割向了木小九身前的空地。
兩人的這一劍,並非是瞄準了木小九,而是瞄準了木小九身前的那三尺之地。
他們不想傷了木小九,隻想逼的木小九不能再前進,借此盡力纏住木小九。
而看兩人手中持劍的那副架勢,很顯然,緊隨其後的,兩個人還有著其他的後手。
除了這兩人之外,那一眾太監也在同一時間動了起來。
十幾個太監,各個用手捏著銀針,也不再玩那飛針走線的一套了,直接合身撲上,以針做劍。招呼向木小九身上的時候,也不再招招指向木小九的各處要害,反而是將針尖對準了木小九的一些並不致命的穴位指了過去。
如此出手,其中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隻是,在出了郭靖這麼一檔子事之後,心態發生了轉變的人並不隻是他們而已。木小九的心思,同樣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最起碼,他已經失去了跟這些人再繼續玩下去的念頭。
所以,他正式的出了手。
沒有花哨的招式,沒有駭人的招式名字,木小九隻是微微屈起了手指,然後二指相疊,輕輕一扣。
一聲輕響在大殿中響起。
手指相疊,本來是不可能敲出洞簫的聲音的。最少在常識之中,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木小九偏偏敲出了這樣的一個聲音。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簡簡單單的一個聲響,卻叫在場眾人聽出了一陣心酸,一陣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