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湊字數的不死炎凰(1 / 3)

作者:金生麗水

神創造了世界,神創造了人類。

然後,神創造了妖靈,並請祂們代為管理並照顧人類。就像牧羊人對羊群那樣。

等到人類擁有了自保之力後,妖靈完成了祂們的使命,就離開了人類。

真的,是這樣的嗎?

妖靈之城,一座人人平等的城市,負責管理維護這個宇宙的正常秩序。

誰說好人沒好報?誰說禍害活千年?誰說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必聞鬼叫!

落日殘冬掃妖風,三杯血酒奠蒼穹。

魑魅魍魎今何在,始信人間報應靈。

正文:

前傳

宇宙是廣闊無垠的。

但任誰見到那片宇宙深處的宮殿群,都會認為這裏就是宇宙的中心。

也不知高達幾百光年的宮殿,單是一扇大門就高達數十光年,門上以無數的恒星為點綴,就像紅漆大門上的銅釘,在黑暗的宇宙中閃耀著七彩的光芒。

整片宮殿群竟都似以白玉鑄成,無數閃耀著各色光芒的巨大恒星猶如一個個彩燈一般,被鑲嵌在這片宮殿的牆壁上,門楣上,窗戶上,瓦沿上。

在黑暗的宇宙深處,整座宮殿群,散發著白玉般晶瑩無瑕的光芒,照亮了附近的數萬光年的黑暗空間。

可惜的是,在這無比光明的數萬光年的宇宙空間中,卻空空蕩蕩,連一顆星辰碎屑都沒有。

白玉宮殿群巨大無比的引力,讓附近的數萬光年變成了空地,白地,死地,任何星辰都無法在其中生存,隻要步入其間,必然會被宮殿群所捕獲,從而成為這片偉大建築的一點小小的裝飾。

這片宮殿,竟成為星辰的囚牢,也成為星辰的墓地。

但,房子建出來,就是為了給人居住的。

那麼,這片偉大的宮殿群,是為了什麼人而建造的呢?是誰建造的呢?或者說,真的有人有實力、有資格,居住在這樣宏大的宮殿中嗎?

房子建出來,自然就是為了給人居住的。

這片無比偉大的,超出了人類想象的宮殿,自然也是有人居住在其中的。至少現在,裏麵就有兩位無比高大的巨人在爭吵著。

其中一位是位穿著宮裝無比美麗的少女,俏麵含霜雙眸惡狠狠的瞪著另一位男子。

男子身著王袍,無盡威嚴的麵容上沒有絲毫表情,毫無感情色彩的雙眼也並未正視少女,而是看著空無一物的宇宙深處。

兩位偉大的巨人,他們之間的交流用的並非人類能夠理解的語言,而是直接以神念交鋒。無形無痕無質的神念卻偏偏帶有大量的信息,在兩人之間來回激蕩,每秒鍾也不知道來回幾萬億次。

即使是最穩定的宇宙空間,在這種超高頻的神念交鋒中,也紛紛粉碎成細不可查的空間碎片。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者之間的爭吵終於告一段落,少女怒氣衝衝的轉身離去,無比高大的身影瞬間便在這片廣闊無垠的宇宙中消失。

一直麵無表情的男子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苦澀,似是輕歎了一聲,揮手間,整片散發著無盡光明的白玉宮殿群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般,逐漸暗淡下來。

就好像一層層的黑幕不斷的遮蓋住這片無比宏大的宮殿群,很快的周圍數萬光年的宇宙空間重新陷入絕對黑暗之中。

被這片絕對的黑暗牢牢包裹住的白玉宮殿群,也仿佛被傳染一般,逐漸陷入絕對黑暗之中。隻是在最後,應該是在大門上方的牌匾位置,猶如回光返照一般,忽然爆發出一道極為明亮的閃光。

這道閃光極亮,極短,仿佛隻是瞬間,這道閃光已經跨越了數萬光年,消失在宇宙的深處。然後這片數萬光年的宇宙空間,就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之中。若是有人類的科研飛船夠發現這片宙域,隻會認為這裏有一個無比巨大的宇宙黑洞,而絕對想象不到,有一座高達幾百光年的無比偉大的白玉宮殿群,就坐落在這片看似死地的宇宙空間之中。

距離這裏也不知道幾萬億光年的宇宙空間中,有一顆散發著無盡光明的大火球正在劇烈的“燃燒”。她已經在這片熱鬧的宇宙中燃燒了不知幾百億年,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幾百億年裏,她亦將不知疲倦不計回報的繼續燃燒下去。

她,是一顆太陽,一顆並不是最巨大,但卻是最偉大的年輕的恒星。

在她周圍的數千光年的宇宙中,有著她的無數的兄弟姐妹,正在同樣不計回報的全力燃燒著自己的身軀,以照亮這片偉大的黑暗的空間。

圍繞在她美麗的身影近旁,有著九顆或大或小,形態各不相同的行星,這些都是她的子女——太陽係的九大行星。

在其中最美麗的一顆藍色行星上,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正在擺弄著自家一架新製的天文望遠鏡。這架天文望遠鏡是他花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從材料到打磨,最後到組裝,都由他一個人親手完成。是以,摩挲著手中的這架天文望遠鏡,少年很有成就感。

“嘿嘿,今夜就是檢驗這一個月成果的時候了。女神保佑,讓我發現一顆新星吧——伽利略,開啟!”

少年熱血地喊道,鄭重其事地打開了天文望遠鏡的鏡頭。伽利略,就是他親手組裝的這支天文望遠鏡的名字。畢竟是他平生第一支全自力完成的天文望遠鏡,當然要命名一個偉大的名字。

“今夜的北極星域好像比平時亮了很多啊,不知道是天氣晴朗的原因,還是傳說中的北鬥第八星——好,全力觀察北極星域,找出星域異常的原因所在!”

少年給自己設定了一個偉大的目標,將鏡頭對準了北極星,開始緩慢而小心地調整著鏡頭。

就在這時,少年仿佛看到北極星異常的一閃,一道璀璨的光芒以一種難以敘說的速度超光速的向他射來。

“咦,難道是我眼花了?”

少年站起身來,揉了揉眼睛,注目向那枚永恒不動的星辰望去。

“我勒個……”

在少年的靈覺中,看到了一枚比針尖還要小的光點,卻放射著無比璀璨的光芒,似要照亮整個宇宙,正在高速向著他的大腦袋射來。少年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剛擬發出一聲驚歎,那枚光點已經瞬間跨越了無數空間,徑直射入他的眼睛之中!

少年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猶如被一枚電磁軌道炮正麵擊中一般,腦袋向後一仰,整個人淩空飛起,撞碎了身後的房門,沿途稀裏嘩啦的不知撞碎了多少桌椅家具,直到整個人都斜斜的鑲進牆壁裏,才吐出了驚歎的最後一個字“擦!”然後腦袋一歪幹脆利落的暈了過去。

孤高冷峻的落月峰上,一隻絕美的白狐正在仰首拜月,一枚玉色的元丹高高漂浮在月華中,正在滴溜溜地高速自轉。無盡的月華隨著元丹的自轉,有如長鯨吸水百川歸流一般,紛紛投入元丹中。漸漸地元丹的玉色越來越亮,簡直要成為第二個月亮一般。

忽然,山下傳來一陣響動,正是少年穿房破門的聲音。白狐神情一變,口中噴出一道清氣,正在溜溜高速旋轉的元丹忽然一定,順著清氣的接引迅速落入白狐的腹中。

白狐又向著明月拜了三拜,然後化為一道白光,向著山下激射而去。

仿佛做了一個無比漫長的夢。無數的宇宙,無數的世界,無數的文明,無數的國家或民族,無數的悲歡離合,或生,或滅。不知不覺中,於飛緊閉的雙目中流出了兩行清淚。

耳邊似是聽到嚶嚶哭聲,緩緩睜開雙眼,模糊的世界逐漸清晰,一名絕美的白衣女子,正眼睛紅紅的關心地盯著自己:“小飛,你終於醒了。”

努力的擠出一個寬心的笑容:“白姨,你什麼時候轉生成玉兔族了嗎?怎麼眼睛紅的跟玉兔族一樣……”一陣虛弱感傳來,不由得大口喘息幾下,方才有力張口說話:“放心罷,白姨,我沒有事的。莫要再哭了,哭花臉就不美了……”

女人,特別是美女,最在意的永遠是自己的容貌。即使是修煉有成的高人也不例外。白衣女子名為白露,與於飛的娘情同姐妹,自小照顧他長大,是以於飛一直稱呼她為白姨。

白露好氣的白了於飛一眼,但還是隨即轉身過去,背對著他,抬起白玉般的雙手在自己的眼部按了一會兒。再次轉身過來的時候,已經回複平日裏那副清冷高雅的模樣,兩隻剪水瞳眸清清亮亮,勾人心弦。

白露還待再說些什麼,一個黑衣老者忽然推開房門,一進屋就焦慮地對著於飛喊道:“少主,不好了,星際聯盟特使帶著星盟特事先遣艦隊包圍了朝陽星,現在特使大人就在前廳,說是讓少主前去迎接。”

於飛一驚,驀然坐了起來,全身一陣劇烈的刺痛,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額頭冒出點點冷汗。

白露連忙扶住他:“小飛,你身上有傷,快躺下。”

於飛閉上眼睛養了養神,再度睜眼道:“無妨的,白姨,扶我起來罷。那位所謂的星盟特使來意不善,我們去看看他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白露半扶半抱地扶起於飛下地,穿好鞋襪。黑衣老者伸手欲扶,卻被白露冷冷地盯了一眼,訕訕的收回了手,抱著手在一旁幹看著等候。

於飛溫和的一笑:“蒼叔,你先去招待特使大人,我換好衣服就過去。”

黑衣老者姓蒼名帇(nie),擔任朝陽星於府管家一職已有多年,聞言點頭道:“是的,少主。”言畢轉身出去招呼那位特使大人去了。

白露恨恨地看著蒼帇的背影,小聲切齒道:“養不熟的白眼狼!”

於飛深吸了一口氣,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道,心情不由得大好,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道:“白姨莫要擔心,俗語說多行不義必自斃,我有數的。”

白露伺候著於飛穿好正服,便小心的扶著他來到前廳,在廳中主座上坐好。管家蒼帇正在陪著一位麵目陰沉的中年男子談笑風生。那中年男子一見於飛便笑道:“數年不見,飛賢侄長得越發一表人才了。”又對著白露淫笑道:“白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驚豔呀……”

中年男子姓曹名奎,是星際聯盟七大執政家族曹家之人,風流好色,聲名狼藉,數年之前曾跟隨曹家少主曹秋道拜訪過一次朝陽星,與於飛白露有過一麵之緣。

於飛見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淫光,心中厭惡,冷冷道:“不過是曹家的一條狗罷了,有什麼資格自認我於飛的長輩?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壽數!”

曹奎一滯,一雙三角眼惡狠狠地看著於飛,大笑道:“哈哈哈!於飛賢侄,你大概還不知道罷!數月之前,令尊令堂,也就是我那可憐的義兄義嫂,在所羅門星域不幸遇到星盜,連人帶船都已化為灰燼!”

“我那可憐的義兄義嫂臨終前留下遺囑,他們的所有遺產,也就是朝陽星和大角星域,暫時由我曹家代管,待八年之後,也就是賢侄年滿二十歲後,再轉交賢侄!”

“我此次前來朝陽星,一是來接收義兄義嫂的遺產,二是為賢侄的安全計,來接賢侄到我曹家的青龍星暫居。這些是星盟最高法院開出的相關文件,於飛賢侄簽個字罷!”

曹奎拿出一疊文件,扔到了於飛麵前的桌麵上。

於飛並沒有看那厚厚一疊文件,隻是拿起桌子上的一件青銅鎮紙把玩,口中冷冷道:“曹奎,你是不是覺得,我鳳凰於家隻剩下我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小孩子,年少不懂事,又乍一聞聽父母的噩耗,被你恐嚇幾句,便會乖乖交出於家的全部財產?”

曹奎冷笑道:“賢侄說的哪裏話,我曹家也不過是遵照令尊令堂的遺囑,暫時代管於家而已。待八年後賢侄成年,我曹家自然會把於家的所有財產原封不動的還給賢侄滴。”

管家蒼帇湊上前來小聲說道:“少主,好漢不吃眼前虧,眼下曹家勢大,暫且先答應他,日後自有翻身的機會。”

白露氣的俏臉一白,就欲叱罵,於飛將手一擺,止住了她,笑道:“蒼管家多年來勞苦功高,大權在握,你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曹特使遠道而來,不管好歹,總要先上壺好茶罷,免得外人說我於家吝嗇。”

蒼帇還待再說些什麼,白露已經斥道:“蒼管家,注意你的本分!還不快下去準備茶水!”

蒼帇恨恨地盯了白露一眼,又看了看曹奎,終是袖手站到一旁,既不下去準備茶水,也不說話,隻是冷笑著待在廳中。

於飛笑吟吟地看著曹奎道:“曹奎啊,你帶著先遣艦隊包圍了朝陽星,又帶著陸戰團包圍了我於府,就覺得萬無一失了罷?你是不是在想,在絕對的武力壓製下,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還不是得哭著喊著的求饒命?”

“你有沒有想過,我隻是一個小孩啊,不懂事啊,不懂得什麼大勢小勢的,說不定一時間少年意氣,熱血上湧;你這麼一條狗,進門就一口一個賢侄的叫,這讓我感到很羞惱啊——你就不怕我忍不住,順手就把你打成一團肉餅餅?”

於飛抬著頭看著屋頂,幽幽說道,手中依然不急不緩地把玩著青銅鎮紙。

曹奎怒極反笑:“哈哈哈——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就算你不懂什麼大勢,你難道就沒想過,我為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包圍了朝陽星,包圍了於府?還把我打成肉餅餅——你一個病秧子,有那個能力嗎?”

於飛歎氣道:“狗就是狗,見識有限,智商亦有限,死到臨頭依然不知,反狂吠不休——你難道沒聽說過,我鳳凰於家的傳奇嗎?下輩子別再投錯胎了,免得不明不白的早死!”

曹奎大怒:“你——”

於飛已經神情淡然地一拋手中的青銅鎮紙:“番——天——印!”

隻見那枚還沒有巴掌大的鎮紙瞬間化為一道青光飛起,變得比一張八仙桌還要巨大,照著曹奎的頂門就砸了下來。曹奎連一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來,“唬嗵”一聲就被番天印連皮帶骨砸得粉碎。

說砸成肉餅餅,就砸成肉餅餅。

於飛把手一招,數米見方的番天印眨眼間劃出一道青光回到他的手上,又重新化為一具小巧的青銅鎮紙。再看地上,隻有一團不甚規則的圓形肉餅餅,微泛焦黃,隱隱散發著一股誘人的香氣。想象中的血水四濺黃白滿地的慘象並無出現,竟似那些汙物全被番天印全部吞噬了一般。

說砸成肉餅餅,就是肉餅餅。

蒼帇隻覺得恍惚中整個大地都仿佛顫了三顫,眨眼間他倚為強援的曹奎已經變成一張肉餅,不由大驚,冷汗透衣而出,整個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邊磕頭邊哭叫道:“老奴該死,少主饒命!老奴該死,少主饒命——”

於飛歎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道:“好歹也是修煉千年的狼妖,怎麼就被凡人給忽悠了!”

這時於府門外的陸戰團士兵們聽得廳中傳出的巨響,心知有變,已經紛紛衝了進來,把槍口對準了廳中三人。

白露冷眼望去,眼中彩光一閃,全幅武裝的士兵們麵色一僵,不知不覺的垂下了手,口中流下了涎水,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於飛並未在意這些,隻是看著蒼帇道:“你勾結曹家,放開了星域防禦,置朝陽星億萬妖族於不顧,可謂不義;又放曹奎帶著士兵包圍於府,背叛主上,可謂不忠。不忠不義,罪大惡極,你讓我怎麼饒你?”

蒼帇隻是哭叫道:“是老奴一時糊塗!是老奴一時糊塗……”

於飛再歎氣:“也罷,畢竟是府中用了數百年的老人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頓了一頓道“留你個全屍,你自裁罷。”

聽著於飛念叨苦勞,蒼帇心中一喜,以為活命有望,正暗自盤算著如何聯係上太空中的先遣艦隊,忽聽得於飛讓他自裁——

蒼帇怒目看向於飛,卻見於飛手中把玩著小巧的番天印,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心中一驚,膽氣頓喪,嘴唇顫抖著終於道:“是,老奴遵命!”反手一掌,印到自己的額頭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