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漠然,對左正言的調笑一點兒都沒有回應的意思:“我觀你眼中有神,隱現光華,膚質柔膩,發色烏深,應該已經是經過玄根開蒙,構建天地之橋之輩,但你足下虛浮,身周並無氣場,便是筋骨都未曾洗滌徹底,實力低微,身周並無明顯天地元氣波動,所以,你應該是剛剛踏入修行之途,這個年紀才踏入修行之途,便不會是有家學的,更不會是從小接受過係統性教育的,隻能是中途上路的散修。”
左正言沒有作聲,靜靜聽著女子的分析,他知道,這是女子在試圖說服他,同時也是在彰顯她自己的實力,以贏得他的尊重。
“另一方麵,荒金這種東西,雖說普通人也能持有,可也是普通人中的大族高門才有這個‘雅趣’,用以彰顯身份,又或應對大宗交易的需求,你身上的服飾、行為舉止、言談氣質等方麵並無世家子風範,偏偏一出手就是三個荒金,怎麼看都很可疑……”
左正言撇撇嘴,插嘴道:“我還以為我裝得很好。”
女子撇撇嘴:“裝,也是需要基礎的,在這個鄉下地方,人們眼力不足,大概還有點效果,可你的水準卻如何瞞得過我這等從小生長於不凡家族的人?即便我隻是一名侍女。”
左正言歎息一聲:“好吧,在你這樣的人麵前,我的確是再怎麼裝都到處是破綻,你繼續說。”
女子心中鬆了口氣,左正言的態度其實已經說明,他基本上接受她的提議,準備和她做交易了,當然,她也知道,所謂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雖然她相信自己手中的籌碼足以換取左正言的妥協,可做事情得留下足夠的餘地,尤其在目前這樣前景不明的情況下。
因而,她既沒有顯示出高門大閥出身之輩的驕傲態度,也沒有因為左正言的“粗鄙”不耐,隻如之前,繼續說道:“綜合前述,你應該是恰好有了一番際遇,這才踏入修者之路,並擁有了一筆資產,在這種情況下,胸無大誌者,必然就此花天酒地,若有心進步,自是會不斷尋找機緣。”
看向左正言,她的眼中亮起自信的神采:“而我提出的交易,恰能帶給你你想要的,比如,修行上的指導,修者界的見聞,甚至是……某些你會很感興趣的功法秘籍。”
“代價呢?”左正言默認了對方的猜測,但他也不希望被對方小看:“我想想,救出你家小姐?給你們自由?保護你們?甚至是幫你們報仇?不不不,前三條很有可能,但第四條還不至於,能讓你們這樣的上界大族中人都淪為奴隸,麻煩肯定小不了,想必你也不會拿我當笨蛋,認為我會摻和到那樣的麻煩中去,所以,最可能的還是幫你救出你家小姐,以及給你們自由吧?”
女子不為所動:“總之,代價不可能讓你接受不了,因為,即便是對你極為有利的交易,也不能保證你一定會做,我畢竟處於弱勢,選擇權不在我手中,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左正言笑了:“你話都講到這個份上了,我還不答應,那必定是個傻瓜。”
女子鬆了口氣,事情成了:“那麼,麻煩先生了。”
左正言微笑:“交易嘛,有得賺為什麼不做?對了,你家那位‘小姐’懷中的嬰兒是什麼情況?”
台上,那名曾經和左正言身邊女子交談的中年女子可不是一個人,她手中還抱著個嬰兒。
女子神色黯然:“那是一名可憐的孩子,他和父母一起被奴隸販子販賣,但他的父母在運輸過程中去世了,我家小姐不忍小生命被奴隸販子們拋棄,便暫時撫養著,若先生方便……請一並幫一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