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1 / 1)

從未想過,有一天你的世界不再有我的身影,梧桐樹下,黑色襯衣的男孩,嘴角揚起的落寞。我們總是一次次錯過,停留在彼此看過的風景之後,你說,秋天的風聲最動人。你愛那種落寞的風景,我從不曾後悔過遇見你,那種悸動,是七年來最美好的回憶,你是否也像我一樣,奔跑在秋雨裏,想起那時的笑聲,那時的汗水。我們種下的石榴樹已經開花了,我常常站在樹下想起你,想起你眼角的那顆淚痣,你說那是苦情人欠下的債。今生留下印記。十六歲的我們是彼此心裏的溫暖,你還記得嗎?

無數次,我獨自走在曾灑滿我們青春的道路上,我仿佛又聽到你在身後叫我“無言,打籃球去”我渴望轉身後可以看到嘴角微揚的你。其實你知道,我根本不喜歡,隻是……後來你告訴我,在球場上小聲嘀咕抱怨的我是那是你唯一的快樂,那時你說,無言,如果有一天你在球場上看不到我的身影了,那麼,我就真的不快樂了。那時候的我不懂你話裏的落寞,隻以為是你偶然的感慨罷了。直到最後,那裏真的沒有了你的身影,我才知道,那個洋溢著我最愛氣息的男孩,那個也曾輕輕微笑的男孩,真的不在了。

我還記得校舍旁的圍牆,不知名的植物爬滿了整片,無數次我們並肩坐在牆上,望著秋雨後的天空。透過路燈隱隱的光線,兩個影子灑落在牆上,你說,你喜歡這樣的夜晚,沒有星星沒有月亮,那麼安靜。我忘了告訴你,我也喜歡這樣的夜晚,不是因為你愛的風景,而是喜歡這樣的夜晚靜靜坐在我身邊的你,那時候,對我而言,最美的風景不過是你棱角分明的側臉,嘴角上揚的幅度,累了,就將頭輕輕靠在你肩膀,你說,無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啊,隻是朋友,最後,你說無言,我們還會再見嗎?我輕輕的笑了,別見了,轉身後的落寞你不曾看見,再見也不過無言,又何必再見,我愛的少年,隻是我愛的,你說,無言你很好。我很好,為什麼你卻不想要?

我不記得自己怎麼走上了這條路,我也不記得有多少個夜晚這樣過來了,那時候的我,流離失所,流連在肮髒的世界邊緣,像一頭被拋棄在世間陰暗角落裏的小獸。我掙紮,墮落,最後一無所有,在我已經放棄一切的時候,你突然降落拾起了我,沒有溫柔,沒有表情,你說:就算你在這裏腐化也不過如此,是啊,可是你怎麼會懂,那樣的日子,那樣的過去,該怎樣釋懷。那樣的我,又怎能奢望獲得更多,你說:這個世界本就如此,沒有任何應該,既然選擇了,就應該這樣走下去,我不知道,前方未知的未來,又有什麼在等著我……。

七年之後,他卻告訴我,他愛的女孩,曾奔跑在秋雨裏,雨滴落在她身上,也落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