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
見杜今山沒有說話，明融不禁詢問了一句，然而聲音比之前冷了一分。
聽出他語氣的變化，杜今山苦笑一下，反問道：“明公子，我身為穆鄲的臣民，卻要帶兵去打穆鄲的人。這又該如何釋懷？”
原來是糾結此事。
明融早有心理準備，因而並不驚訝。他幹脆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自顧自喝了一口，方道：“杜公子，那穆鄲新皇年不過十三，就算有些手段，可那些手段足以讓她治理一個國家嗎？”
這話讓杜今山微怔。
就算是曾經的女皇，治理國家也是殫精竭慮，更何況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即便是神童在世，也幾乎是做不到的。
“杜公子也認為做不到，是嗎？”明融細細觀察著他的表情，道，“事實亦是如此。顏家母女做了輔國大臣後，對朝堂之事多有幹涉，儼然就是將新皇架空的奸臣。當初她們不遺餘力地幫淼郡主政變，隻怕多半也是為了而今的局麵。”
喝完最後一口，明融將茶杯放到桌上，發出了清脆的一響。
“如此任其發展下去，隻怕穆鄲就要改朝換代了。”
杜今山的臉色蒼白。
明融的話說的在理，顏家母女絕對沒安好心。
“事情早一天結束，穆鄲就會少死一些人。杜公子以為呢？”明融這話說地又輕又柔，仿佛是在跟一個孩童商量著什麼。
杜今山終於抬眼看向他，點頭道：“今山明白了。多謝明公子指點。”
“指點說不上。若不是公主擔心你，我本不必多言的。”明融與他並無過多交情，說地也是實話。
然而杜今山也不在意他的話，心結算是解開，終於覺得呼吸也輕鬆起來。
“那日在戰場上，我心中昏亂，所以看得並不是特別清楚。但我覺得穆鄲的軍隊之中似乎混入了男子。那些男子與女子一般強壯有力。可穆鄲並沒有征男丁的法令，實在奇怪。”
明融微微蹙眉。
果真是白陸出兵暗自相幫了嗎？
可為何自己一點消息都得不到？難道獨獨瞞著自己了？
“這事其他人可知道嗎？”
杜今山搖頭，道：“她們不信我，還懷疑我出賣情報。若不是蘇將軍執意待我進議事的大帳，恐怕我連她們接下來要做什麼都不知道。所以還有沒有人發現這異常，我也不知道。”
“那可知道大顏下一次準備何時出兵？”
“現在一連敗了兩仗，軍中氣勢很低，那些將領也束手無策。看樣子是想先修正一下，派幾波人刺探軍情，再作打算。”
竟然敗了兩次就不敢再戰。明融暗自搖頭，猜測定是段楓火和蘇問晴又起分歧或者爭執，導致其他人也無心再戰。
不過也正好給自己餘出時間調查一番。
思及此，明融起身交給杜今山一個傳遞信號的煙花筒，道：“我要潛入穆鄲大營探聽消息。若是大顏打算再度進攻，你便偷偷將這煙花筒放了，通知我。”
杜今山收好煙花筒，又親自除了寢帳，見外麵沒什麼人注意自己這邊，這才讓明融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