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嵐表示有些不解,就算蘇問晴是外國人又怎麼了。但杜今山一直是個很嚴謹的人,要不是事情真的不太好,他也不會一臉嚴肅地單獨跟自己說這些。
於是她問道:“即便蘇問晴是大顏國人,有什麼問題嗎?”
杜今山道:“她若隻是個普通的大顏國人,自然沒有太大的問題。但大顏國近一兩年與我穆鄲國關係惡化,幾乎就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而那位姓蘇的前輩……一直是為大顏國皇室效力的。若是那蘇問晴真的與那位蘇前輩有關係,甚至是她的女兒或晚輩,那就有很大的問題了。”
聞言,山嵐終於明白了杜今山的擔憂。
要是真的如此,那蘇問晴必然也是效力大顏國皇室的。那她與自己相識,三番兩次來到清涼峰,是不是抱著其他目的,就都不好說了。
山嵐的心情一下子跌入穀底。她本以為難得結識了一個朋友,卻不成想也許這個人根本是懷著目的來接近她的。
這樣爾虞我詐的世界,真是夠了。
注意到山嵐的表情,杜今山安慰道:“在清涼峰,那蘇問晴不敢輕舉妄動的。我們且靜觀其變。待明天我再向師父說明此事。既然師父知道此人師承,那應該也會知道她的底細。不是最好,若真是,我們就得趕快回京了。”
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
明融已然不在,山嵐也隻能堅強起來,跟杜今山一同麵對。至於其他人,暫時還是不說為妙。
之前童染無意中說走了嘴險些讓她暴露身份的事,也讓她長了個心眼。自己身邊這幾個人,雖然可以信任,但也並不代表可以百分之百信任。誰知道哪個哪一天腦袋一短路,說錯了什麼話。
若是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有人說錯了話打草驚蛇,那可就糟了。
如此商定之後,山嵐道:“你受了傷又流了那麼多血,快去休息吧。”
杜今山則搖頭:“如今明公子不在,殷公子也走了。公主身邊需要有人。”
聞言,山嵐心下感動,再一想杜家小哥出身名門,卻跟著自己四處顛簸,時常受傷,心裏更加過意不去,不由歉然道:“你母親將你送來我公主府,本是想讓你吃香喝辣過好日子的。若是讓她知道你為了我受了這麼多傷,吃了這麼多苦,還不知要怎麼心疼難過。而且我……”
山嵐猶豫之下還是沒有說出後麵的話。
她猜想杜今山應該也知道她想說什麼。自他進了公主府之後,她沒碰過他,他也從來沒有過任何要求。相處下來比起夫妻更像是朋友。這種心照不宣,還是不說破為好。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軟榻上躺會兒吧。你流了不少血,還是需要多休息。”山嵐偷眼瞄到杜今山有些不自然的表情,連忙換了話題,催促他趕緊躺在軟蹋上休息。
杜今山也的確感覺自己此時很是虛弱,頭重腳輕,於是依言躺在軟榻之上,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而山嵐坐到桌案前,拿出一直藏於袖筒之中的黑色瓷瓶。這裏原本裝著冰蠶露的,但現在已經空了,成了個普通的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