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湯浴周圍終於沒有旁人了。
山嵐趕緊爬出來，擦幹身子穿好衣服。鬱鬱地往回走。
沒走多遠就看見被明融支走的侍衛正站在一旁等著她。看著距離也不太遠，也不知道剛剛她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聲音沒有。
山嵐輕咳一聲，還是免不了紅了臉，點手將侍衛叫過來。
“還有幾樣衣服留在那邊，你去收了回來吧。”
侍衛應下，轉身離開。
山嵐則回了暫住的院子，恰好碰見往這邊來的杜今山。
杜今山臉上表情很輕鬆，見到山嵐頭發還是濕的，便問道：“您剛才去泡溫泉了嗎？”
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她忽然想起剛剛那個將自己嚇了個半死的女子，於是問道：“你師門裏可是有個女弟子叫蘇問晴的？”
“蘇問晴？”杜今山思索了一下，搖頭道，“師姐之中是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不過是不是師父新收的小師妹，今山就不太清楚了。”
“那個蘇問晴看起來要比我年歲大一些，估計二十歲剛出頭吧。”
“二十多歲？”杜今山這回頗為篤定地道，“新入門的幾位師妹都還未成年，並沒有二十多歲的女子。妻……妻主，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山嵐輕咳一聲，將剛剛自己差點被那個叫蘇問晴的“女鬼”給嚇死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又添了一句：“那女子很喜歡自稱老娘……”
杜今山繼續搖頭，道：“老娘……我家師父一直教導我們要以禮待人，這麼粗鄙的話，門下弟子是不常說的。看樣子應該不是同門師姐妹。不過我師父也時常接待些朋友，也許是客人吧。”
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山嵐也就不再追問，跟著他一同進了院落。
剛一進來就被阿裏可時撲過來一把抱住，甜甜地道：“姐姐沒死。”
杜今山一怔，訝然地看向阿裏可時，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啊？”
阿裏可時一笑，就要開口，卻是被山嵐一把捂住嘴，直接拖進了自己的臥房裏。
“唔……唔……”阿裏可時在她懷裏扭來扭去。
山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接一口氣，放開他，板著臉道：“剛才你看見的事，不許與任何人說，知道嗎？”
“為什麼？”阿裏可時揉了揉腮幫子，不解道。
“因為……”山嵐現在特別想抓頭發，忽然有些理解那些無法回答“媽媽我是怎麼來的”這種問題的家長了。
真的、真的、真的很難開口啊。
剛剛明融是強行將阿裏可時帶走的，並沒有跟他解釋，為什麼他可以跟姐姐“洗澡”，阿裏可時就不可以的道理。
阿裏可時因為擔心自己走得慢了就姐姐會淹死，所以才乖乖地離開，然後守在院子裏等著山嵐回來問個清楚。
現在看山嵐不說話，阿裏可時忽然眼圈就紅了，扁了扁嘴，道：“姐姐不喜歡我。姐姐跟哥哥洗澡。討厭跟我洗澡。”
說著說著似乎越想越傷心，眼淚跟斷線的珍珠似的就落了下來。
“哎呀，我的小祖宗，不是這麼回事啊。”山嵐也特別想跟著這小家夥一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