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到底是聽清了。所以連唇邊最後一點笑意都消失了。
“我起初隻是將信將疑。直到親眼所見,才發覺之前小看了這個小姑娘。沒想到穆鄲國皇室人才輩出。現在第三代的淼郡主做起事來,心狠手辣簡直要超過其母了。”明融語氣平靜地道。
“親眼所見?”梁誠反問,“難道寬州府衙一夜被殺了個幹淨,真跟你有關?那個小丫頭片子幹的?”
明融搖頭,隨即解釋道:“寬州府衙的事確實與我有關。但我是事後才到達那裏的。好在時間來得及,若是晚了一步,公主恐怕就要身首異處了。”
自他們幾人被迷香熏倒之後就一直被關在空屋之內。跟他在一起的是阿裏可時那個西域的小少年。
同樣的,他也被迫吃下了含有迷藥成分的藥丸。隻不過他自幼便接觸各類藥物,對於一些藥性早就有了免疫,雖然也覺得身子發沉,但不至於像殷仲檢那樣連抬抬胳膊都不行。
但為了讓對方放鬆警惕,明融還是裝作渾身無力的樣子,整日地閉著眼睛假裝在睡覺。
直到有一日,那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輕靈地站在自己麵前。
之前虹炎公主在公主府自己的臥房裏,被黑衣人襲擊,險些被活活悶死的事。梁誠就說極有可能是淼郡主幹的。
他想不到一個未來的太女,對一個至少在表麵上看起來對皇位毫無興趣的姨母,究竟會有何等的仇視,以至於會暗下殺手。他並沒有全信梁誠的話,但也在心裏做了保留。事事都對那個淼郡主加了注意。
隻是在那之後,這位郡主便乖乖地在宮裏跟著老師讀書識禮,偶爾調皮地鬧上一次。並沒有其他出格的事。
所以即便他被關在這裏,也沒有想到是她。
淼郡主在他麵前依舊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隻是她說出的話,卻是帶著難掩的殺氣。
“那個女人好命,才沒那麼快死。不過這次,再好的命也沒用了!”
他還記得那孩子說這話時咬牙切齒,略顯猙獰的麵孔。
好在最後殷仲檢用計遛出囚禁他們的空房,才得以脫逃。
“就算你的虹炎公主死了,對主子的大計也沒多大影響。”梁誠看著明融難得嚴肅的神情,偏去挑他不愛聽的說。
明融看了他一眼,並未接口,頓了一下,問道:“我始終想不明白,淼郡主為何看起來一副對公主恨之入骨的樣子。公主確實十分受寵,但始終沒有實質的權力,對外有一隻保持著對皇位對朝堂之事無甚興趣的姿態。”
梁誠嗤笑:“恨一個人需要那麼多緣由嗎?也許就是覺得這個姨母太過受寵,看著礙眼也說不定。”
“我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明融抬頭似是無意地看向二樓的窗子。
山嵐住的那間屋內的燈火已經熄了,想必已經睡下。
“幫我查查,穆鄲國皇室有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明融對梁誠說完最後一句話,再次起身,這次是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