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夠毒的。這臉不是用開水燙的,就是用濃酸燒的。看來他們的主子很不希望我們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啊。”
殷仲檢冷聲嘲諷道。
杜今山也同意地點頭,補充道:“不錯。看這傷口,應該不是舊傷。恐怕就是為了這次要殺了我們,才特地毀去了容貌。”
抓著明融的手,山嵐咬牙道:“你可知是誰這般大手筆地想要我的命?”
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明融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催促道:“沒有時間了,我們要趕快出寬州城。”
在明融和殷仲檢的帶兩下,山嵐一行人一路抄著小路,不多時便接近了寬州府衙。但明融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倒是山嵐停下來,看著青磚綠瓦,淒然道:“頌音的屍身還在裏麵。”
杜今山聞言,道:“我去將屍身背出來。”
不料他還沒邁步,便被明融出言攔下:“杜公子,我們還未真正脫離陷阱。此刻帶著屍體隻會增加累贅。”
他轉頭又對山嵐道:“公主,劉侍衛隊長拚死保護公主,自然是希望公主能夠脫險。此刻若是為了她的屍身錯過了時機,她地下有知也不會安息的。”
山嵐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一直默默跟著眾人一路逃亡的童染這時站出來,提議道:“咱們穆鄲國實行火葬土葬兩策。不如將府衙點燃,將劉頌音、寬州知府和一眾侍衛衙役一同火葬了吧。”
想起那條青石板路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山嵐越發難過不可自抑,但終究沒有其他的法子,隻得點頭同意。
聞言,殷仲檢不知從哪掏出來幾個火折子,在手裏一摸就著了起來。他跳起來將火折子扔到府衙院內。許是點著了什麼易燃的東西,火一下子就起來了。
他轉過頭來,瞧了臉色蒼白的山嵐一眼,道:“我這火折子裏摻了東西,就是下雨都澆不熄的。”
言下之意,定能將慘死於府衙之內的人以火而葬了。
山嵐感激地看向他,後者則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一把拉住阿裏可時的小手,催道:“快走。我可不想再遇見幾個黑衣人。”
太陽不知何時已經西斜,在餘暉落盡之前,山嵐一行人終於從城北門出來,一路奔到城郊的一片竹林邊上。
從上午到現在,山嵐和杜今山、阿裏可時、童染四人的精神與身體一直都在超負荷。到了現在,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一停下來便都癱倒在地,連動都動不得了。
殷仲檢也覺得氣短,跟著坐在地上,從腰間的荷包裏掏出一隻瓷瓶,自己先打開蓋子倒了一粒藥丸服下。然後將瓷瓶遞給旁人。
“沒毒,恢複體力的。快吃。我可不想一會兒挨個把你們抬上車。”見拿著瓷瓶的童染沒動,殷仲檢撇嘴冷哼道。
童染這才也打開瓷瓶,取了一顆服下,見卻是沒有不好的反應,才又倒出來一顆送到山嵐嘴邊。
她四人都服下藥丸,不大會兒功夫果真覺得手腳都開始恢複知覺,不似剛才灌鉛般的沉重。
而這時,兩輛馬車自北麵緩緩駛來,最終停在眾人跟前。兩名趕車的侍衛跳下車,跪在山嵐跟前,沉聲道:“屬下無能,請公主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