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知不覺完全黑了下來。
門外細碎的腳步聲將本就沒有睡著的山嵐驚醒。隻聽那腳步聲在門邊徘徊了幾下後,最終停下。
看天色,現在該是吃晚飯的時間了。因而期初她以為是府衙內的衙役過來詢問是否用晚飯的。可拿腳步聲停下也有一會兒了,竟是一直不見外麵的人拍門。
山嵐心中一沉,立馬翻身起來,推了推一旁的杜今山。
杜今山被她一推也隨即醒來,見她臉色不好看,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凝神屏氣去聽周圍的動靜。
而他兩人一起身,心中一直繃著一根弦的劉頌音也隨後起身。見山嵐無聲地指了指門外,當下明白她的意思,右手已經摸到了佩刀之上。
惟獨童染不知是不是太累了,依舊靜靜地睡著。
外麵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杜今山和劉頌音都已站起身,齊齊地緊盯著房門。隻待對方有任何動作,下一刻就會立即衝出去。
果然,外麵的人似乎終於失去了耐性,竟是發出了輕微的呢喃聲,似乎在自言自語。隨即房門輕響,仿佛下一瞬就會被推開一般。
與此同時,劉頌音抽刀已經衝到了門邊。而杜今山扣在掌心的鏢比她更快一步射了出去。
鏢身速度極快,力度又大,竟是直接從門板處穿了個洞出來。
然而當大門被劉頌音一腳踹開時,他二人都呆住了。
一直到外麵的人忍不住啜泣起來,杜今山才回過神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將跌坐在地上,小臉慘白的阿裏可時扶起來。仔細查看自己的那記飛鏢沒傷到他,才放下心來,對這屋內的山嵐道:“公主,是阿裏可時。”
阿裏可時見到山嵐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衝過去一頭撲進她懷裏,哭了個天昏地暗。直哭到連寬州知府藤澤都驚動了,提心掉膽地來尋看是怎麼一回事。
一麵輕輕拍打阿裏可時瘦弱的肩膀,山嵐一麵詢問道:“他是怎麼回來的?難道沒有人看見嗎?”
寬州知府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表示並沒有衙役和侍衛向她稟告異常。而連守在這座院子外的一眾侍衛和衙役也說不清楚,這個金發碧眼的半大男孩是怎麼突然出現在院中的。
山嵐也顧不了那麼多,安慰了好半天,見阿裏可時總算安靜下來,忙輕聲問他:“你是怎麼回來的?這些天你和幾個哥哥都在哪裏?其他人呢?”
她的幾個問題又急又快,阿裏可時聽完之後有些茫然地看向她,見她麵色不善,藍寶石般的眼眸裏顯出了懼意,眼淚又湧了出來,卻似乎是怕山嵐生氣般,強忍著不落下。
覺出自己大概是嚇到這孩子了,山嵐忙又輕拍他的肩膀,用手擦掉他眼角的淚珠,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慢慢地又問了一遍。
阿裏可時終於聽明白了,他歪了歪頭,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忽然一抬手指了指房頂,眨著大眼睛道:“哥哥,其他人……我都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