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府衙門前的兩座神鳳雕像突然起火的事不脛而走。
雖然在山嵐的命令下,府衙的衙役和侍衛手腳麻利地將一切痕跡都清理幹淨。但被大火灼烤過後微微發黃的雕像,還是引來一幹百姓駐足圍觀,指指點點。
而一名渾身是血,幾乎是爬著來到府衙門口的公主府侍衛,更是讓圍觀的人大驚失色。一時間各種猜測不斷,人心惶惶。
最後是寬州知府藤澤親自出麵,隨便變了個還算靠譜的理由,才算將圍觀的百姓打發走。回身則是一臉慘白地命人將那命侍衛抬了進去。
那名拚盡全力才回到府衙的侍衛,正是劉頌音派出去回京調兵的侍衛。可不成想一夜過去,竟然是渾身是傷地回來。
被抬進府衙之後,那名侍衛就一直昏迷不醒。請來的大夫換了一個又一個,都一個勁兒搖頭,說隻能看她的造化了。
山嵐守在這名侍衛床前,見大夫都是一樣的回答,不覺痛心。
而待屋內隻剩下他們幾人時,劉頌音開口道:“公主,屬下剛剛也查看了下她的傷勢,竟然全部都是被箭射的傷。”
箭傷?
山嵐下意識摸了摸耳朵,皺眉問道:“難道是同一夥人所為?”
劉頌音點頭,但隨即又搖頭道:“她背上也有傷,而且以那個角度,很難自己將箭拔出來。依屬下的猜測,很可能她當時已經昏迷,然後被人將箭盡數拔掉,喂了藥物一直吊著她的一口氣,才撐著回了府衙。”
“讓她回來,是要傳達什麼訊息?”山嵐直覺對方定有所圖,可這侍衛身上並沒有字條一類的東西,因而疑問道。
聞言,劉頌音頓了下,回道:“也許,是想告訴我們,回京調兵是不可能的……”
山嵐深吸了口氣,隻覺得現下有太多的疑團,壓得她喘不過氣。她本做好出京之後不會一帆風順的心理準備。又怎會想到,才出來幾天竟然就除了這樣的事。
“把我們困在寬州,又是為了什麼?”山嵐喃喃自問。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所以屋內一片沉默。
最終是童染提醒道:“公主,已經過了晌午,還是用些飯吧。您的身子還沒完全恢複呢。”
山嵐也確實覺得有些累了,起身準備離開,卻見那昏迷不醒的侍衛忽然躁動不安起來。兩隻手一個勁兒地亂抓。恰巧劉頌音就在她手邊,亂揮之下竟是抓住了她的手腕。大概那侍衛用的是死力氣,手勁兒很大,生生將她的手腕掐出一圈紅紫來,疼得她直皺眉頭。
劉頌音空下的一隻手去掰那侍衛的手指,無奈對方實在抓得太緊,若是她也用了蠻力,隻怕手指都會掰斷。
好在這樣的躁動隻持續了一會兒,隨即那侍衛轉醒,迷茫地睜開了雙眼。
劉頌音趁機抽出手腕,揉了幾下,俯身問那侍衛:“感覺怎麼樣?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那侍衛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轉了一圈,最終定格在劉頌音的臉上,突然睜大了眼睛猛然坐起,抓住她的衣袖,操著虛弱且沙啞的聲音道:“大人……回京的路有埋伏……回不去……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