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就裏,山嵐疑惑地看著明融。
估計自己是再也睡不著了,明融幹脆起身下床,穿好鞋子和外衫。將屋內的蠟燭都點燃,又為山嵐拿來一杯溫水,親自一點一點地喂她喝下。
山嵐本不願被他這般侍奉,但實在是自己一動彈就暈地難受,隻能聽之任之。偷眼看明融很是專注的樣子,她心裏不由歎口氣。也許拋開別的,明融對虹炎公主,也是很好的。隻可惜,她不是虹炎公主。現在她需要他,所以留他在府裏。若是以後不需要了呢?
“多謝。”喝下最後一口水,山嵐略顯別扭地道謝。
明融微微一笑:“公主越發見外了。作為侍君侍奉公主,是天經地義。”
本該是十分正經的官方發言,可偏偏從明融的嘴裏說出來,總感覺不是味道。像是話裏有話一樣。
山嵐故意忽略掉這樣的感覺,打起精神問起今天的事。終於搞清楚來龍去脈之後,她皺眉沉默了好一會,終於鼓起勇氣問道:“之前……”
她停頓了一下,抬眼看向明融,恰好撞到他看過來的視線。平靜、淡然和深不可測的幽黑。
當初是她選擇相信他,那麼,就相信到底吧。
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道:“之前那黑影襲擊我時,我聽到他說了一些話。當時嚇懵了,所以並沒有完全聽清楚。隻有一句,時刻讓我寢食難安。他說,我在爭皇位。”
再次抬眼直直地看向明融,她一字一頓地道:“這件事,怎麼會有人知道?”
山嵐知道,自己說這句話時異常地緊張,最後兩個字甚至有些顫抖。
這恐怕是她活了二十多年來,做的最最有風險,且不可估量的事。
她賭虹炎公主真的在圖謀皇位,她賭明融知道一切,她賭明融的忠心。
她也在賭自己的命。
如果事實並非如此,或者明融身後還有其他人。那她這番話一出口,以後的境況隻會更糟糕,甚至身首異處。
但若是她全部賭對了,至少,她可以通過明融知道自己到底該提防什麼。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剛穿越而來,她隻以為虹炎公主是病死的。第一次遇襲,她覺得恐懼但又隻能保持沉默。
而這一次,她深刻地感覺,她若是再不采取行動,也許不知什麼時候,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她老老實實地待在公主府裏,都能中毒。
可見對方有多囂張。
自己有多危險。
她不是聖母,她沒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犧牲精神。
在地下那個暗無天日的世界遊蕩了那麼久,她期望的便是有一次新生。如今,她得到了重生的機會。怎麼會允許旁人惡意地去傷害自己。
她,要開始防守加反擊了!
明融一直沉默地注視著對麵女子的神情。隻見她的目光又起初的慌亂遲疑,漸漸變得堅定起來。他心中疑惑,不知對方心裏在想什麼。
至今他仍舊沒有搞清楚這女子的來曆。看女皇和太女對她的態度,也沒有任何不妥。下人們雖然都有悄悄議論,說公主進來性情變化不小,但也都沒有懷疑過這個人不是虹炎公主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