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
火車站的候車大廳裏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大家都是要趕著過年前回家,而不得不在這裏等待列車駛入站台,一批又一批的人員滿載而去。北山看著巨大的熒幕,乘坐的列車已經到點了,但還沒到站——列車晚點了,南洋也擺出了特別無奈的樣子看著他。
火車居然晚點了,他咬著自己的下嘴皮,無處釋放自己的憤怒,隻能呆呆坐在座位上。期末考試才結束,北山以為能暫時鬆口氣了,但是不行,麵對浩浩蕩蕩的歸家大潮,還不能鬆懈。
他回想起期末考試,真是有得受的,不僅要麵對眾多的理科考試,還有語數英三大主力,文科倒是像小菜一樣,僅供開胃,但主菜和配菜就不一樣了,難嚼、難下口,就像不習慣吃甜食的人吃糖醋排骨,不習慣吃辣的人吃紅油油的ZQ火鍋一樣。還有周曼婷那家夥自習課一臉輕鬆的樣子,還來各種諷刺,表麵上是來指導複習,實則心理打擊。不過她指導的數學和英語還是挺有用的,很多考題都被她壓對了。他也很慶幸這次自己的數學、英語的分數不會低得太難看,還得感謝這位周大小姐。
看著人頭湧動的檢票口,離最後一科考試結束才過了五個小時,北山的心情異常激動,晚點的火車已經到站了,現在檢票口已經無法再容下更多的人了,人工檢票的工作人員的額頭上布滿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北山檢完票,在樓梯口等著南洋,一等他從檢票口出來就匆匆下樓梯。
“唉,北山。”南洋一把拉住了他,他不解的回頭看著他。
“你看那是不是若琳啊?”南洋指著另一個方向,一個穿著棕色大衣的女生,拉著行李箱,北山眯著眼凝視。
“看不清,大概不是吧。”北山聳聳肩看著他,表示他已經盡力了。
“你倆快點,火車馬上就要發車了。”一個穿著製服的滿口胡茬的大叔指著他們。
北山看情況不對,看了下車票,“2車!”他震驚了,撒腿就開始向車頭跑了過去,南洋緊跟著他,火車的汽笛已經開始作響。他們已經無法跑到2車廂了,就在5車廂處上車了,他在車廂裏大口大口地喘氣,在窗外,站台在慢慢倒退,事物的飛逝由慢變快,直至火車完全提速,達到預先設定的速度。而他剛好想到周曼婷在自習課上問了他的一個問題,“你是我的優樂美和我是你的小火車,你覺得那句話更好?”他木訥了,這個問題好無聊,根本就沒有問的價值呀,還有這兩種事物怎麼能扯到一起呢,而他的回答是,“我更喜歡香飄飄。”
火車是旅途的一部分,相比於汽車,火車更通人情味,北山是這樣想的,在火車上,大家可以聊天,但大多數的聊天都以打趣解乏為主。需要坐七個小時的火車,早晨六點才到家,而這段行程中,他無心去思考聊天的話題,而是專心想著剛才那個看不清的背影,她是不是他要尋找的人,可能是吧,他太過熟悉,甚至害怕那個真的是她的背影。在迷迷糊糊之間,他已經睡著了。
黎明劃破了黑夜,他已經醒了,窗外遠處出現了微微的晨曦,而火車也已經抵達到站了。
北山拖著疲憊的身體,下了火車,出站。他沒走,隻是站在出站口,目不轉睛地盯著站口,人群從中像噴泉一樣湧出,絡繹不絕,他想等待,驗證昨晚的猜想。
一個穿著棕格紋大衣的女生從站口擠了出來,手拉著一個大行李箱,她麵容憔悴,但他知道是她的。
“若琳。”北山看見她後就激動地喊了出來,她也在尋找聲音的來源,一眼就看見了北山,他太明顯了,他還穿著校服。
“你也回來啦,好久不見了……過得怎麼樣?坐車是不是很辛苦?來,我幫你提吧。”他不知不覺地上前就說出了一大堆話。
“不用了,我媽媽在那裏等我呢。”她指著不遠處那輛白色的轎車,車旁站著一個看著年長的女性。
“嗯,那就……再見。”他的話說得很慢,其實他還在猶豫是不是該再說些什麼,可她沒時間再去等他猶豫就離開了。
若琳裝好行李箱後,準備坐進車裏。
“你手機號碼是多少?”他站在車的不遠處喊著,也顧不及她媽媽的想法。
她呆了一秒,但她已經闖進了他的視線裏,四目相對,他很期盼她能夠回答,然而她沒有,隻是向他揮了揮手,就坐進車裏了。
北山呆呆望著白色轎車的車尾,紅色的尾燈燈光映入他眼裏,南洋一直在一旁看著,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和他說話才能打破他的癡呆。而北山突然轉回身來。
“我昨天看見她的背影時就知道一定是她。”他的回答堅定,但帶著細微的軟弱,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懷著什麼樣的感情,該變得熱情,還是冷漠,還是像傻貨一樣,其實,他對她的感情還在,但她不願意接受,害怕接受太多了,就成了理所應當了。
“好久不見她了,都過了半年了,看起來好像更漂亮了,還有你怎麼不問她去了哪個高中?”南洋一手招呼著的士,一邊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