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聊地走在大馬路上,四周的夜很黑,在路燈的映襯下,我的臉顯得格外的蒼白,沒有血色。我望向了前方,沒有一輛車,隻有垂下的樹枝在風中搖晃。我摸了摸口袋,隻有幾個硬幣,和那過時的舊手機,慶幸的是,煙盒中還有兩根煙,我不知道把這兩根煙抽完,我會不會在這漆黑的夜中死去,畢竟陪伴我的隻有黑夜和孤獨。總之,我抽的很慢,走的也很慢,一條本就不長的大馬路硬是走了幾十分鍾。我知道我要墮落了,我快要被生活擊垮了,蓬亂的頭發下遮住了我呆滯的眼睛。偶爾從身邊過去幾個行人,都是不屑的看著我,這社會怎麼了?看不得別人好,難道也看不得別人差嗎?走完這條冰冷的大馬路,前麵是一條稍微喧鬧的街,我攥緊了手中的硬幣,朝一家餛飩小店走去。“老板,小碗的餛飩多少錢一碗啊,”“你沒長眼睛嗎,那不是有標價嗎?”老板似乎心裏不高興。“對不起,我沒注意到。”“那你要不要,不要別擋道,別人還得吃飯呢。”看到小碗標價6元,我微笑著對老板點了點頭,“謝謝,我不要了”。待我轉身走過去,聽見老板嘴裏一直嘀咕著:沒錢吃個屁飯,活該窮你一輩子。我低著頭,當做什麼也沒聽到。我安慰自己這不是別人的錯,隻怪自己太窮困潦倒。可是安慰自己又有什麼用呢。想著想著,褲兜裏的破手機響了,聽到那嘈雜不堪的鈴聲,真想把它摔了。“喂,我是路峰,你是?”“你的號碼已中獎……”“去你媽的。”說完,我把手機往地上一摔,我知道,那一刻,我失控了。行人都看著我,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小醜,我的腦袋變得格外的空白。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彎下腰把手機重新撿起組裝起來的。他們就那樣指指點點的議論著我。我沒有理睬他們,我隻是恨自己沒有能力。幸好手機還可以用,不然我在這座城市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都要破滅了。走到街角,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婆婆帶著一個黝黑的小孩走向我,小孩開口說,“大哥哥,給點錢吧。”老婆婆拿著碗的手也顫顫微微的伸向了我的麵前。我真的很想說,我沒錢。可是我終究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隻是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宏飛。”小孩的聲音始終是那麼清澈。我把身上僅有的4元硬幣給了他。剛想再說點什麼,老婆婆看到下一個行人,拉著宏飛就要走。宏飛隻是回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神顯得是那麼深邃,又那麼久遠。我知道我們隻是陌生人,也許隻有這一次的相遇,微動的嘴唇也僅僅隻是蠕動著。看著他們,走向喧鬧的小街,我也邁起沉重的步伐,走向天橋之下,借用公廁的水,衝洗了一下自己,拖著疲倦的身軀,躺在那報紙鋪滿的地上,很快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