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答我,”他忽然發了狂似地搖晃著她,“你之前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嗎?回答我!”
“大王。”蕭寒等人聽到他的聲音衝了進來,一看到這個情形,他們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
“大王,”蕭寒上前製住發了瘋似的耶律休哥,強忍著悲痛:“王妃…王妃……王妃她已經去了!”
“不,她沒走,她隻是睡著了!她很快就會醒來的,她說過,她會陪著我看日出日落,賞花謝花開!她不會死的!”他神情激動,如同一頭發狂的獅子,沒人敢上前去製住他。
四郎走進來,臉色同樣慘白如紙,隻是比之耶律休哥的瘋狂,他卻冷靜的多。他一言不發的穿過耶律休哥和蕭寒,走到小雪身旁,輕輕的說:“小雪,你等著,四郎哥哥這就帶你走,帶你離開這個讓你痛苦一生的地方。帶你去找七郎!”他摸摸了她尚有餘溫的臉頰,一滴淚從他眼中落下,落在了她臉上。
“你要帶她走?”耶律休哥一步上前,怒視著四郎,“她是我妻子,你不能帶她走!”
四郎冷冷地看著他,俊朗的臉上不再如往日般充滿溫和,而是變成冰霜滿麵。
“你的妻子?如果不是你,”他伸手指向小雪,“她怎麼會死?”他神情激動起來,“是你和外麵那兩個……”他本想說‘孽種’,可是一想,那畢竟是小雪的孩子,他們身上也流著小雪的血液,他們是她用生命換來的,‘孽種’這個詞是對小雪的玷汙,他硬生生把那個詞吞了回去,“是你和你的孩子害死她的,若不是為了保住你的孩子,她怎麼會選擇讓自己來承受毒發之苦!”
耶律休哥臉色更加白了,他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你這話什麼意思?”
四郎一把揮開他手:“上次,你對我爹下毒,設計把她騙到遼國,她為了回到楊家,回到七郎身旁,服了毒。這件事你想必知道了。你不知道的是,我妻子告訴過她,雖然她體內的大部分毒液已經清除,但仍有一部分餘毒殘留在她的體內,她的身體在生宗念時,這些毒就開始擴散了。但她僥幸逃過了一劫,卻不能再懷孕,因為如果再次生產,那些毒就會要了她的命。”
耶律休哥身子一顫:“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他絕對不會讓她承受的。
“你當然不會知道!”四郎冷笑,“因為她這次懷孕的目的,本是想報複你,她想把毒逼到孩子身上,到時即便她死了,你的孩子一出生也會終日活在病痛中,讓你的孩子痛苦就是對你最大的報複!”
“可她並沒有那麼做?”蕭寒忽然說,那兩個孩子臉色紅潤,完全不像一出生就有病的樣子,那完全是兩個健康的孩子,“為什麼她改變主意?”
“因為後來她失去了記憶,”四郎說,她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無意中來到這具身體上的,她感動於你對那個叫‘雪’的女子的真愛,更覺得不該因為仇恨而對幼小無辜的孩子造成難以彌補的傷害,更因為她……所以,她悄悄地用銀針把毒聚集在自己身體裏,這樣一來,毒液就不會融到孩子身上。”
其實追根究底,不論是選擇傷害孩子的小雪,還是選擇拯救孩子的小雪,都是一個人,隻是前者是靈魂黑暗的小雪,她被失去丈夫親人的仇恨蒙蔽了心智,才選擇以這種極端的報複方法。而後者卻是擁有光明靈魂的小雪,善良的她堅定地認為父母的錯誤不該由無辜的孩子來承受,所以她選擇了拯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