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有點不服氣,自己這幾年來架可是沒少打,肌肉也是挺結實的,被海哥這樣不放在眼裏自然有點不甘。
張張嘴還想說點什麼,被海哥打斷,枯草怔住了。因為海哥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草兒,先別開玩笑了,哥給你說幾句正事。”
“哥,你說。”枯草點點頭,靜靜聽著。
“草兒,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怎麼跟我說的嗎?”海哥直直盯著枯草的眼睛。
“記得!當初我身無分文,有上頓沒下頓,是海哥你收留我,讓我跟著你跑貨。你的恩情我一直沒忘。我還說,我一定報答你。”說起往事,枯草有些激動。
“好好好!”海哥望著激動的枯草,也是有些感觸,頓了頓,說:“草兒,我現在身邊缺人手,如果我把小鎮這塊的業務都交給你,你看怎麼樣?”
枯草想了一會兒,回答道:“沒問題!”
海哥突然麵色陰沉了下來,“草兒,我需要是有責任有能力腳踏實地的人,你才十八歲多點,年齡上你不夠格!”
枯草怔了怔,語氣卻更是堅定,“海哥,在小鎮上,我敢說沒人比我更熟悉咱們的跑貨。而且,我不是吹牛,如果有人想動我們的這條線,我也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海哥眼中閃過一絲驚異,枯草說這番話的時候,神色絲毫沒有變化,就像是家常便飯般說了出來。不僅如此,光是能極為冷靜的說出那麼猖狂的話,在枯草這個年紀中,枯草也無疑是能獨領風騷的一批人。至於枯草的話的真假,海哥倒是絲毫不懷疑,首先是枯草的品性他信得過,原因包括這四年的曆練還有枯草的生平;其次,雖然海哥在小鎮呆的時間並不占很多,但從小鎮的傳聞裏還是聽到了關於“古木瘋狗”的痞子傳說。
想起“古木瘋狗”的那次火拚事件,海哥就覺得不可思議,麵前這個普通的極為聰明冷靜的青年,竟然能和“瘋狗”這個次掛上鉤。
海哥點點頭,轉而笑笑,聲音突然放緩了許多:“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草兒,假如說,你以後在開車運貨的時候,被警察攔住了,說車上的東西有問題,你該怎麼辦?”
海哥一直微笑著,眼睛卻一直注視著枯草。
枯草愣了一下,問道:“貨能有什麼問題,就算有問題也跟我們沒關係啊,不應該找委托送貨的人嗎?”
海哥哈哈一笑,道:“所以我假如說嘛,警察說貨有問題,你怎麼辦?”
枯草眉頭緊鎖,想了好大一會兒,抬頭道:“那就沒辦法了,隻能交了唄。咱又不能和警察硬幹,反正貨也不是自己的。”
“那這樣直接交了,咱們的生意不就做不成了?”海哥質問。
“做不成也沒辦法啊!問題的產生又不是我們造成的……”枯草解釋道。
海哥有點失望,枯草是自己一直看好的,本來又想培養他進核心的,現在看來如果枯草還是慣性思維不能扭轉的話,最終還是會出問題的。雖然表麵看來跑貨圈子很是鬆散,小弟們分散在各地組成網絡,僅此而已。實際上,裏麵所隱藏的不僅僅是表麵的運貨那麼簡單。海哥想做的,就是找到可靠的人管理自己的生意。
可惜,枯草的心思還是被社會洗腦的很徹底,幹這種與社會準則不相符的事情還是有各種問題的。海哥心裏暗歎,內部分裂,外部還有老鬼等人的虎視眈眈,海哥畢竟是混了十年的人,身心精力都不如年輕時期了。心也是逐漸累了。可是就那麼輕易放手生意也是舍不得,雖然對於他來說,自己賺的錢已經夠自己幾輩子用的了,不過人走的越遠,就越發覺自己的渺小……海哥深有體會。
“不過,這個問題出現的毫無征兆。”枯草自顧自說著,“如果是我走貨的話,就會找出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再一一找出解決方法。然後根據這些可能性,確定一條概率最大的依次行事。如果在某個分支點出現問題,就對應的走上不同的線。總之……”
枯草咧開嘴笑笑:“跑貨很複雜,可是也複雜不過人心嘛,人心都掌握不了跑貨,那就等於掌握不了自己,要真是這樣,還不如這生意不做了。海哥你說對不對?”
枯草一番解差點讓海哥發懵,轉而激動萬分,他麼的人才啊!這時代缺的是什麼?人才啊!
別人可能聽不懂枯草說的一大堆比喻啥的,海哥可是深詣於心。
再看著枯草,就覺得這孩子跟一般人不一樣了,不愧是小鎮出來的人,就是令人驕傲。想起小鎮,海哥又沉默了。
“行了,問完了。以後再說。”海哥說完就不言語了。
被晾在一邊的枯草有點糊塗,這怎麼說的好好的一下子就不聊了。
看來自己還是經曆不夠啊,明明那麼好的升職機會。要是提拔成了,我就能嘲諷戴飛這個高中狗了,辛姐應該也會很高興……我想個屁啊,你這屁樣,還管別人高興不高興……
不知不覺,周公帶著撲克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