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斯基.巴拿裏.馬克德爾喬說:
人類本能釋放的恒因之所以無從考據,皆是緣於冠之為“流浪”的大背景。
你沒聽說過這人?
……開個玩笑,其實是我瞎編的。
然世事。
有些人打在娘胎裏還沒落地就被命運決定好了未來的人生,荒唐悲傷的故事永不停歇地重複循環著,有的很平淡,順著因果;有的則熱烈精彩,逆流扶搖星河外。
我們的主人公,他的起點比之大多數人都來的悲慘:打小就沒人疼沒人愛,為了生存晃蕩流浪,抬頭蒼天低頭黃土地,生來迷惘也將死的糊塗,談不上理想抱負,——漫天的飛絮早就拋棄他而去了。若非留存的一條爛命尚且有求生欲望,也許多年之前就身寂神消了。
目光聚焦,諾大中國中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鄉鎮的麥田地沿路的地溝裏,一名喝的爛醉的青年,正眉頭緊皺的與周公“打牌”。
炎夏剛過,秋日午後的蚊蟲正為最後的命途狂歡。兩隻大花蚊子的狂轟之下,迷糊中的枯草狠狠的朝自己的髒臉呼了一巴掌,徹底從周公的陰險牌局中脫離出來。
枯草捂著臉,頭痛欲裂,眼睛呆呆著直視著枝葉漸皺的雜草。
草亦有自己的輪回,生老病死……而自己,卻看不清前程與退路,如今,在這濘泥中朝著深處陷落……
枯草做了不止一次的絕望夢境,夢裏陰暗、潮濕,兩個很高的人竊竊私語,鏡頭很模糊,很狹小,枯草看不清楚他們的臉,但心中早就明白自己的處境,自己被世界上最溫暖的兩個稱呼代表的人拋棄了,遺棄了,丟棄了,厭惡了,踐踏了。
枯草忽然笑了,輕撫著即將凋零的野草,正如其名。“枯草”即是為自己起的名字,從他記事的那天開始,就不知道自己能活多長時間,如同枯草一般渺小低微。
可他心中憋著一股叛逆的氣兒,自己不服啊~哪有人會隨隨便便因為這種處境就坦然接受的。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應該走下去,隻要繼續下去就有希望。枯草隻能卑賤的渴望著,抓住這微光的念想,枯草站了起來。一股痞氣由內而外的凸顯出來,隨手撿起一截麥稈叼在嘴裏,朝著鎮裏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相比於碩大的鎮子,枯草的身形顯得形單影隻,卻又堅韌不懼,散發著一種身赴重責的弱者向著惡毒恐怖的怪獸進發的熱血。
熟悉枯草的人不多,也可以說很多。
正確來說能了解枯草一生的根本沒有。
枯草的生活太隨便,太散漫,散漫到自己都像是第三人稱控製自己一般,遊戲人生。
小鎮的午後略顯慵懶,秋風撩撥的人發困,商鋪的吆喝聲都有氣無力的,大概所有人都窩在自己家裏休憩呢。枯草這樣想著,腳下的這不算寬敞的水泥路倒顯得自在的多了,小風一吹,還真有點課文裏恰少年意氣風發的意味。
“媽媽,你看那個哥哥,怎麼衣服髒乎乎的啊,還有股好臭的味道。”稚氣的小奶聲從枯草身後傳來。
卻又立馬被噓聲打斷,一陣私語順著小風傳到枯草耳朵裏,“妞兒千萬別學那個人,不要喝酒抽煙,好好學習,以後要做個好孩子……”
枯草眉頭一皺,下意識的一個轉身,就要破口大罵,“臭婆娘,你他……”
罵聲剛起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枯草看著那婦女身後有些害怕地小女孩,心中憋的火不知怎麼有些發冷,這冷氣轉瞬間遍及全身。
枯草不說話了,低著頭轉過身,朝前走著,腳步有些加快,似是要逃脫這個地方。
耳邊的風呼呼作響,那婦女無論嚼耳根嚼的有多難聽都聽不到了。
走了一會。枯草抬頭一看,不知不覺走到了中學旁的台球店,此時門外的3、4張台子空著,也沒什麼生意。
說實話枯草現在心亂如麻,還真沒有什麼別的心思。
枯草轉頭就準備走。
“喲,你個混小子來都來了,不進來幫幫忙?!”成熟女人特有的嗓音附帶著不知什麼香味黏住了枯草。
枯草搖搖頭,轉頭勉強一笑,算是打個招呼。
那女人正倚在門框邊似笑非笑的望著枯草,五官不算漂亮,組合起來卻有股成熟女性的魅力,誘惑得人不自覺多看幾眼,穿著打扮倒也是中規中矩,唯一惹人注目的無異於那一頭深褐色的大卷發。頭發很順滑,這得益於每天一次的洗剪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