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鳳樓,地處瓜州東麵,非常偏僻的一間茶樓。這裏的老板姓施,是個胖子,長得肥頭大耳、大腹便便,麾下的小廝隻有區區數名,平時人不多,看上去生意十分清淡。
不過施老板的進項從沒落下,凡是出沒在這裏的客人,一個個都出手不凡,抬抬手便是幾十甚至上百兩銀子。
來鳳樓的進門小費更是嚇人,要一錠十兩重的白銀。
這筆花費,在瓜州城可以擺一大桌子酒宴了,也難怪沒客人來。
來鳳樓,嗬嗬,其實,稱其為來風樓更加合適一些,空穴來風嘛!其實,這是一處武林人物交換消息的場所。
消息,也可以稱作為情報,情報這東西和商品是一樣的,有人需求,自然有人會出售,來鳳樓的存在,算是充當了一個某介的作用。
來鳳樓大門半遮半掩,進入的客人都是懂規矩的人,需要先輕輕敲打門麵三下,嗓子咳嗽一聲,是為投石問路之意,這才會有人來接。
否則,你撞破了大門也不會有人理你。
夕陽西下,即將日落時分,一名店夥計看了看天色,走到門前,提起一塊門板,打算打烊了。
不得不說,做這裏的夥計真是舒服,平時幾乎沒什麼客人,即使來了客人,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他們這些當夥計的,隻要端一杯茶水即可,而那些客人,對自己和茶水完全視若無物,掃都不掃一眼。
東家給的薪水,卻比瓜州最大酒樓歡喜樓的跑堂小兒還多一些,他幹了半年多,還得了一些意外的小費,全部加起來,已經快湊齊娶媳婦的本錢了。
想到娶媳婦,店夥計的眼睛也直了,口水也留了出來,他想起,上午離開的一位客人,可不就是一名姑娘,那小模樣兒可人,臉盤子俏麗不說,身子骨還嬌俏動人,走起路來,如扶風擺柳一般,簡直要把人給迷死。
不過,隻是被她瞧了一眼,店夥計便明白自己和對方,差距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他也就敢夢裏想想罷了。
蓋上最後一塊門板的時候。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隨後,一道小聲咳嗽響起,來人靜候在門外。
又來客人了!店夥計不敢怠慢,連忙取下了門板。
一個模樣俊秀的青年站在門外,隻見他麵無表情地瞧了店夥計一眼,右手往懷中一探,一錠銀子便飛快地落入後者的手中。
隨後,他話也不說,腳不沾地地直奔二樓而去。
這人店夥計見過幾次,算是熟麵孔,便沒有計較,默默收好銀子,正要過去端茶倒水。
“你不要上來!”施老板忽然發話了,“天色不早了,你把門關好,就回家去吧!”
“是!”店夥計連忙應了一聲,速速離開了。
來鳳樓二樓,偏廳
“先生可有說什麼?”俊俏青年一坐下,施老板迫不及待地問道。
“爹!”出人意料的,俊俏青年一開口,卻是個甜美的姑娘嗓音,原來竟是個女扮男裝的西貝貨。
“爹,看你急成什麼樣了,不過是個通緝犯罷了,還要我興師動眾地大老遠去找師傅他老人家,來回一百多裏地呢,可把我給累死了!”
“咳咳!”被自己女兒埋汰,施老板老臉有些不自然,但是他有求與人,可不敢輕易板下臉來,“秀蓮,我的好女兒,你就快點告訴我罷,我這裏幾個月沒有重磅消息了,這一次咱們要是逮找了,你的嫁妝我做主,再幫你多加兩成!”
“兩成?”施秀蓮笑吟吟地盯著自己父親,“你確定是兩成?”
“三成,哦不,一半,一半總成了吧!”施老板在女兒麵前如打了敗仗一般,頓時沒了半點脾氣。
“哼,官府懸賞的是十二萬兩黃金,那可是黃金啊,不是白銀,父親!”施秀蓮展了展眉毛,“這消息,我要是告訴官府,我還可以領一個戶邑三千的爵位呢!”
“話是這樣沒錯,女兒,但官麵上的事情,可不如咱們江湖那麼簡單!”施老板施施然地甩了甩手,“你就確定,懸賞到手後不會被人頂了功勞,或者,幹脆被人滅了口,什麼也撈不著,反而丟了一條小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