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人類的野心,渴望將統治擴張到無窮宇宙,人類再難克製自己,肆意的從地球攫取資源。
他們以為在地球資源枯竭前,能夠找到下一個適宜的居所。可是,地球從不會憐憫任何一個破壞分子。
在沒有任何的明顯征兆下,地球的環境發生突變,在大部分人類完全不能做出反應的情況下,海洋和陸地被厚厚的冰層覆蓋,急劇迫降的氣溫,讓這顆星球頃刻間好像回到遠古冰原世紀。
人類倉促間消耗巨量儲備的資源,隻能趕製出數艘可以保護人類在宇宙中度過漫長歲月的宇航飛行器。
統治著人類的政客,把握住提前預知的模糊信息,暗中挑選符合心意的同類登上飛行器,離開地球,逃往宇宙的深處。
至於遺留下的大多數,則隻能忍受痛苦,慢慢的絕望等死。
廖澤君是其中一艘名叫希望號宇航飛行器艦長的兒子,以家屬的身份,獲得了逃生的權利。
此刻他趴在飛行器透明強化玻璃前,望著遠處地球越來越遠的身影,眼睛通紅通紅的。
他想哭,但又不敢哭出聲,因為艦長父親已經狠狠地訓斥過他,而周圍逃出性命的同類,看向他的目光也很不友善。不知道他們是因為能夠獲得逃生的權利而產生畸形的被承認感,自覺高高在上的冷漠心態作祟,還是因為心知那些被遺留在地球上的同類,正在忍受死亡迫近的恐懼和痛苦,讓他們倍感良心的煎熬。
他們覺得廖澤君的哭泣像是利刃,翻攪他們的瘡疤。
狹窄的生活艙內,氣氛壓抑到極點,讓廖澤君倍感難受,可哪怕他是這艘飛行器艦長的兒子,他仍舊必須和所有人待在一起,在這個特殊時期,沒有人會被優待。
因為父親的時刻灌輸,廖澤君對腳下這艘飛行器十分了解,他深知這艘飛行器的速度有多快,七分之六的光速隻是它巡航的速度。
不過目視著玻璃外麵無數星光點綴的宇宙,廖澤君有種始終在原地踏步的錯覺。
在飛行器裏,沒有白天和黑夜的區分,幾乎感覺不到時間在流逝,但時間的流逝確實發生,一晃人類在飛行器裏,已經整整度過三年時光,這三年裏,除了越來越壓抑的氣氛外,對人類來說,重複的每一天都隻是機械的活著。
飛行器瞄準人類作出預測,可能出現適宜人類居住星球的星係方向飛行,同時在飛行的過程中,不斷向宇宙中發射探索生命特征的射線。
人類長官和飛行器高層指揮,將探索生命特征以及等待射線反饋的時限定在五年,在這五年內,如果能夠探尋到生命的蹤跡,那就改變飛行器既定的飛行方向。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人類不敢確定預測的星係存在適宜人類居住星球的真實性,預測隻是預測,不能和確定發現畫上等號。
“報告艦長,有射線回饋,二十五億光年外發現生命特征。”
聽到擴音器裏傳出的聲音,原本死水一般靜謐的生活艙內,瞬間人聲沸騰,就好像所有人被重新灌注活力,再次活躍起來。
也許行政室內的人類長官們,早就想使些手段來活躍生活艙內愈加壓抑絕望的氣氛。他們心知當壓抑絕望長久占據人類思維,人類要麼會心死待斃,要麼會極端爆發。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對飛行器內所有人類來說都是災難。
“確定射線回饋的真實性,確定射線回饋的方向,跳躍部預備,跳躍係統注能,隨時待命。”
這個聲音很熟悉,是這艘飛行器的艦長,也是廖澤君的父親,一個總是穿著一身大校軍服,留一把絡腮胡子的嚴肅中年人。
生活艙內所有人仰頭靜聽擴音器裏的聲音,此刻那裏麵的任何動靜完全主宰這裏所有人的情緒。
“報告艦長,經過檢測,射線回饋真實,生命特征的波形圖百分之九十和人類生命特征吻合。”
這顯然又是一個好消息,與人類百分之九十的生命特征吻合,那目標就算不是人類,也與人類相差無幾,就是不知道,這個生命種群是什麼模樣,身處什麼樣的環境,人類與之接觸,是否會一切順利。
這一切不得而知,而明顯此刻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人類已經在飛行器上逗留很長時間,對於腳踩實地的渴望也已經攀升到一個頂峰。
擴音器裏沉默了好一會,顯然麵對這樣的情況,艦長不敢獨斷專行。
人們翹首以待,期盼的目光注視著擴音器,迫切希望能夠聽到順應他們心中想法的決定。
擴音器沉默了片刻,隨即響遍整個生活艙,實時播放的內容確實順應人們的心聲:“跳躍部,檢查所以儀器性狀,五分鍾後進入跳躍倒計時,目標地點射線回饋上偏角十五。”
以地球為中心,以射線回饋的方向為直線,給整個宇宙的任何地點定下坐標,這是飛行器在宇宙中定向的星標體係。
生活艙內的人類聽到擴音器裏艦長下達的命令,一個個激動地歡呼起來,那模樣就好像下一秒他們就能回歸曾經生活過的地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