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雨頭歪在李靈飛肩頭,看了戰天歌一眼,沒有搭話。
李靈飛也知道藍雨絕不可能會答應了這兩人,加入魔族,簡直是無稽之談,那還真不是藍雨的性子。
隻是眼下前有敵人,後有懸崖,退無可退。
居十方等了一會兒,見著藍雨始終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訝異道:“難道你就這麼想死?”
一行人走過來的方向,是傾斜,故此之前並沒有見到這個大白湖,而事實上,此時湖在前麵,懸崖在側麵,一路傾斜後退,李靈飛這才差點掉下去。
李靈飛扶著藍雨貼著懸崖,繼續像側麵後退,哪裏是個死角,李靈飛一邊後退,一邊罵道:“死了也比當個人妖強!”
居十方脾氣再好,此時也要發飆了,他目露精光:“小子,在敢胡謅,立刻死!嘿嘿,你可知這綠墓涯的來曆麼?”
李靈飛四顧一眼,隻見貼著懸崖稀疏有著幾十株枯藤老樹,而老樹就是綠色,周圍還有幽幽綠霧,想必這應該就是來曆了?
居十方似乎看出了李靈飛所想,冷笑道:“非也,綠墓涯與這些樹無關,你看懸崖上空。”
李靈飛抬頭,大吃一驚,隻見黑布隆冬的懸崖上空,迷霧不知何時變了顏色,卻是綠色。
綠氣濃濃,隻怕劇毒無比,奇怪的是,這些綠霧與懸崖這邊霧氣絲毫不沾染,一麵暗灰,一麵綠色,大是玄奇。
“這上空的綠霧的確是劇毒無比,據說不管修為多高的人,隻要敢在這上麵飛,那崖下就是墓地,故此而留名‘綠墓涯’。”
“嗬!你懂得還真不少!”
“你先別得意,而這崖下,卻有著各種匪夷所思的上古凶獸,據說下麵就是雲夢大澤,當然我也沒來過,不過就算是雲夢大澤的結界邊陲之地,十二祖巫、窮奇也有可能就在崖下,嘿嘿,你要是在敢胡說八道,那在下隻好先把你扔下去,先讓你看個究竟。”居十方笑了起來。
李靈飛一怔,隨即也大笑:“你唬我,當老子是嚇大的麼?哼,不過老子看你順眼,給你個機會,說說這白水台又有何來曆。”
他回頭望了一眼白水,此時他和藍雨二人已經退到白水跟前,地麵上的鵝卵石也都變得顏色極深。
居十方不答,反而冷笑道:“小子,拖延時間也沒用,你以為你們還能走的了麼?”
“不走,自然走不了,走,說不得還能走的掉。”李靈飛硬著頭皮嚷嚷。
居十方聞言一愣,意外地多看了李靈飛兩眼,繼而不怒反笑∶“哈哈,好,說得好,好一個說不得還能走得掉。嘿嘿,那我就先把你扔下去,看你還怎麼走!”
他言出必行,踏出一步,手中折扇亮起白光。
“別動!”
“你怕了?”
“怕個屁,我在擔心你們,嘿嘿,你們要是還想得道太靈經的話,就老老實實站在哪裏,否則,哼,我倆一起跳進這綠墓涯下,大家一拍兩散,反正都是死。”
眼見居十方要動手,李靈飛心裏很害怕,一旦下崖,哪有活路,靈光一閃,當即便用太靈經做要挾,不過這個方法倒也有用,戰天歌麵色登時變了,而居十方手中白光也黯然了下來。
戰天歌目光陰冷:“小子,你真的不怕死?”
“你管我,反正隻要你們敢過來,我和美人一起跳崖,殉情也不錯,老子總算是摟著美人死的,嘿嘿,你們厲害!敢下去麼?”
魔族人士一起愣怔。
“不敢下去就老實點,都退後!”
戰天歌等人停在原地。
這一次,李靈飛背後是懸崖,側麵是白水台,前方又被這些魔族之人包圍住了,真個是前無去路,身處絕地之中。
藍雨感覺到身後那白水的湖麵上,吹來了一陣一陣的寒風,冷入心間,而自己體內酸軟無力,更隱隱有頭昏惡心的感覺,隻怕這空氣也有餘毒。
她是何等聰慧,不用想也知道這種情景,李靈飛和自己在一起,必死無疑。
她轉過頭,向李靈飛看去,這個小混蛋嘴是硬的很,滿口胡話,髒話,看誰不順眼就罵,但此刻,他似乎極其緊張,身體繃得很緊,連扶她的手也因緊張而用力,甚至於在他眼中,還有對生的渴望,對死的畏懼。
隻是,他卻分明沒有,哪怕一絲的退縮。
他一直嚷嚷著怕死,可此時,卻沒有離開自己!
“小混蛋。”她輕輕地喚了一聲,李靈飛聽到了,肩頭也動了一下,似乎正要回過頭來,但不知怎麽,卻終於沒有回頭看她。
“美人,廢話我不想聽,你們救我護我,我李靈飛沒本事,但我…我……不走。”李靈飛的心情莫名地激蕩起來,本來想多說一些豪言壯語什麽的,但話到嘴邊,卻似乎失了蹤影,最後隻得乾巴巴說了“不走”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