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虎很快就來到清影單獨所在的碧苑樓下,武有才大叫道,“就是這兒,讓我們一起衝進去。”他說話的神色好象跳崖的勇士一般,其實他也已經吃過清影的暗虧,這次仗著人多正準備一雪前恥。
這時候在外麵的中年書生以及吳知府帶過來的跟班把眾人攔在了門外。武有才大怒道,“連本大爺都敢攔,我看你們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文曲星在後麵還來不及阻止武有才的粗暴行為,他已經把那個弱不禁風的中年打翻在地,又對著另外兩個便裝衙役一頓暴踢,直到三人哀嚎不止,門終於又打開了。吳仁與吳子爾出現在眾人麵前,吳知府大喝道,“誰敢在此放肆,來人啊,給本官把凶徒拿下!”
文曲星放聲叫道,“慢著,你剛才說什麼?你當著眾人的麵再大聲說一遍?你說你是官?你是官還來嫖妓?”
吳知府心中大驚,沒料到文曲星會拿此來要挾於他。要知宋律有明文規定,朝廷大小官員一律不得出入風月場所,進行嫖娼狎妓,輕則受到處分,重則烏紗落地。他一時訥訥說不出話來,心中暗自後悔不該在這些本來就不安本份的少年麵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其實官員狎妓,曆朝曆代都有,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尤其有名的還有徽宗寵幸名妓李師師的前朝往事,讓趙氏更是覺得臉麵丟盡。自此之後,對於皇親、官員敢於明目張膽進行招妓之事的處罰就甚為嚴厲,因為召妓而丟官的事情,年年也有。文曲星得理不饒人,雖然他已經認出眼前的就是本地的父母官,他偏偏不買他的帳,讓他丟人現眼,貽笑一方。文曲星見他尷尬地樣子,不由又出聲譏道,“怎麼,你怕了嗎?不敢讓大家知道你是誰嗎?”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過這樣揭人短,也隻有文曲星這樣有雄厚背景的人才敢如此吧。
吳知府臉上成了豬肝色,一時尷尬得無地自容,心中恨透了這個自恃有點小聰明的文曲星。吳子爾心中也是惱恨萬分,真有種龍遊淺灘遭蝦戲的感覺,被眼前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弄得臉上極是無光。下午與晚間的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他這時也顧不得還在地上呻吟的下人,冷冷說道,“沒想到你們倒成了廬陵一霸,一貫欺男霸女,胡作非為,今兒就讓我來替天行道!”他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太陽穴也開始一鼓一鼓。四虎都是大驚,這樣的眼神與行為似乎隻有那些練過深厚內功的人才具有。文曲星臨危不亂,連忙吹了一句進攻的口哨聲,隻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如閃電般從天空直擊而下,向吳子爾突襲而至。
吳子爾當時隻是念及四虎,在夜色中並沒有防備有如此猛禽會在瞬間偷襲,當他聞到風聲以為是暗器一類,頭一偏時就已經太晚,雛鷹的鐵喙已經啄到了他的左眼。吳子爾隻覺得一陣巨痛,直覺得一股熱乎乎的東西從眼間流了出來。吳知府目睹這閃電的瞬間驚呼道,“流血了。”說完,他感到一陣眩暈,仿佛此時流血的人是他,倒在了地上。眾人都沒料到吳仁生得高大壯碩,卻如此不堪,還有恐血症。
吳子爾捂住左眼,恍惚間望著此時還趾高氣昂在文曲星旁邊仿佛要邀功請賞的雛鷹,不禁驚叫道,“雪山黑雕!”雕類本是稀有的猛禽,在中原之地難見其一,隻生於像天山那樣的高寒地帶同感山的雪雕極為凶猛,
就是一般的猛獸都不敢與之爭鋒,而毛色漆黑的大雕更是雕類的極品,萬中無一,不但極為凶猛,更是極為聰明,最重要的是一旦被馴服,就終生不起二心。據傳二十年前的獨臂鐵俠曾擁有過大雕,但自此後,大雕就成了射雕英雄傳般的傳說。吳子爾此時已經血流滿麵,也不敢再停留,目前最重要的是止血。他腳一跺,一個旱地拔蔥,已經如飛鷂般直竄而出,消失在夜色茫茫當中。黑雕正欲追去,文曲星害怕事情無限擴大化,連忙喝住了雛鷹。他沒料到自己的一念之仁,卻引起無窮的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