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星穿過桂園的幾條回廊,擺脫了劉府家丁的糾纏,來到了桂園外麵;園外與園內有天壤之別,充滿的是天然的氣息,而園內卻處處有著雕築的痕跡。桂園並未在廬陵城內,離東城門還有好幾裏的路程,這一路有一條直通桂園的驛道,當然如果抄小路的話,也可以經過一片野兔林,那兒文曲星以前打獵的時候也去過好幾回,隻是最近很少出城,那兒也就很少去了。
文府抬轎的家丁此時都在園內休息,文曲星也未叫文明出來,更沒想過等會母親見不著他會不會著急,少年好玩的天性又一次噴發,他決定到那片樹林裏去看看,是不是能夠搞到一點野味。
一路走著,文曲星聽得樹上古怪鳥叫的聲音,不由又想起昨晚那可怕的聲音來,想到這兒他心中一陣打鼓,立刻就想折身返回。再一想,青天白日下,又有誰敢胡亂行凶?再想想自己素有惡名,平時都是別人躲著他,又何曾有他躲著別人?那豈非要笑掉他人的大牙?一想到這兒,他又恢複了平時蔑視一切的神氣,感覺到那古怪的聲音也變得悅耳起來,路邊的野花也特別的芬芳。他順手摘起一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哼起了廬陵城內常哼的*小調。
行了將近兩裏,前麵就到了那片蓊蓊鬱鬱的樹林,一想到樹林內可能有野兔,野雞一類小禽獸來,他不禁後悔沒把雛鷹帶來,那時隻要雛鷹出去,根本就不用他動手也能滿載而歸。一想到雛鷹,他不由又想起最近廬陵城外開始盛行山賊、土匪與強盜;一想到自己好歹也是廬陵的惡霸,他又是豪氣陡生,一邊走,一邊大叫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剛剛念過,隻聞得一陣悶雷似的大喝,“哪來的臭小子,居然把老子的台詞也先念了?”文曲星大驚,隻見一個黑惡煞般的大漢跳了出來,豹眼環鼻,方耳虯須,手持開山利斧如同黑塔般的大漢矗立眼前,兩人一時大眼瞪小眼。
文曲星最怕見的就是昨晚的那個蒙紗少女,見莽漢他反而鎮定下來。他大喝道,“你是哪來的盲流?不知道這兒方圓百裏都是爺爺的地盤嗎?”他指著大漢的鼻端叫罵道,恍如潑婦一般。其實他是從大漢剛才說話的口音知道他是外地漢,更何況本地的土匪流氓也沒有不認識他文曲星的。
莽漢果然愣住,但他還是強硬地叫道,“我黑三向來說一不二,就是天王老子的地盤,爺們也是照闖不誤!打得贏老子的板斧,你就是爺爺,否則你就是龜孫子。”
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如此囂張過,文曲星怒極反笑道,“老子雖然還沒有兒子,但有個龜孫子也不錯。”他赤身空拳,可不想被大漢占了先機,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與他拉遠了距離,否則在不知對方身手的情況下就要吃大虧。
莽漢大怒,大喝一聲,揚起開山巨斧向文曲星的麵門直劈而下。文曲星雖然也是三流角色的造詣,但對付這種根本毫無功夫底子的巨漢來說,赤手空拳也綽綽有餘。他頭一偏,腰一擰,已經騰空躥起老高,趁著莽漢去勢正急,他已經右腿微抬,踢向莽漢的腰間。說時遲,那時快,接著又是一個連環踢,招招不離莽漢最薄弱的腰間。莽漢沒想到文曲星居然會是練家子,一連被踢中幾次,心慌意亂之下,摔倒在地,就連利斧也被摔出好遠。莽漢回過頭,又驚疑的眼神望著眼前的得意洋洋的少年,內心充滿了驚懼,頭一回出來幹搶劫的勾當,卻遇著了煞星,他內心一歎,看來自己不聽勸,果然走錯了路,這麼大的漢子,在少年的手中卻連一招都敵不過。
文曲星嗤笑道,“回家抱著你娘再喝幾年奶再出來當強盜吧?跑出來丟人獻眼,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話才說出口,一個女聲叫道,“哥,你怎麼啦?誰把你打傷了?”隻見一個穿著麻衣麻褲的姑娘跑了出來,她蓬頭垢麵,唯有一雙眼睛還有點靈氣。她把莽漢扶了起來,對著文曲星叫道,“你也算是有錢人的公子,怎麼就知道欺負我們窮人,你還算是人嗎?”她對著他雙眼就要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