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心中惆悵,雖然這幾天對這嶽長風的態度有些改觀,也沒有出麵拜別,而是獨自進了船艙,沒有酒喝,就用一直毛筆,在自己那些沒有穿過的衣服上,反複勾勒著畫卷,怎麼畫,都是一片片竹林。
就在船家動了船舷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梅清公子,請留步。”
梅清聽到了聲音,從船艙內走了出來,看到,竟然是青山居士,抱著一個長長的包裹,他不由的一愣,急忙上前行禮。
青山居士說道:“梅清公子,這是玲瓏琴,梅清公子送給我師傅玲瓏琴簫,今日,命我把這玲瓏琴再送給梅清公子,師傅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再和你琴簫相合。”
梅清聞聲鼻子一酸,淚水險些流了下來,道:“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那麼一天。”
青山居士笑道:“有緣,自會再見。”
青山居士沒有理會這裏的任何一個人,將玲瓏琴給了梅清之後,就上岸離去了。
起錨了,客船漸漸的離開了岸邊,所有的弟子和戰士們都進入了船艙,隻有梅清,愣愣的坐在船邊,望著青山居士那蹣跚的步伐,眼中淚光晶瑩。
就在經過一個岸邊涼亭的時候,哪裏遠遠的坐著一位女子,白衣似雪,飄逸如仙子,手中握著玲瓏簫,吹奏出了一支可以令人肝腸寸斷的樂句。
梅清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老婆婆來送自己了,相處十幾天,卻未曾見過一麵,她卻能如此來送別。梅清的心都要化了。他當即坐在,擺開了玲瓏琴,做起了伴奏,可是在梅清手中琴剛剛出聲的時候,簫聲啞然而止,傳來的是一曲美妙動聽的歌聲。
“飲下淚中灼燙愛憎,締結此生約盟,相隨這滿滿征程。承受至深之痛之後浴火重生,是劍與人共同的信奉。誰曾挑開麵紗之下,化不開的冰冷,撼動這巍巍紅塵。夕陽映照命定的相逢。如血色薔薇盛開,繽紛……”
這一曲歌聲,馬上就引起了船上的人注意。
梅三公自然也聽到了,對著身邊的夫人說道:“這年輕女子的歌,像是唱給清兒聽的。”
寧君燕點點頭,道:“她是誰呢?聽她的歌聲,會不會是巫山哪個大家族的子弟呢?”
“你去問問他吧。”
寧君燕點點頭,走出了船艙,來到了梅清的身邊,直到再也聽不到女子的歌聲之後,梅清雙手放在了琴弦之上,歎了一口氣。
寧君燕這才說話,道:“清兒,哪個年輕女子是誰呢?看得出來,她對你很好,你聽到了嗎?浴火重生,就是在期望你浴火重生呢。”
梅清笑笑,道:“母親大人,這不是什麼年輕女子,正是那青山居士的師傅,她的歌聲很好聽,是因為她是在用心唱。”
“原來是前輩,外麵的風大,你進船休息吧。”寧君燕說著,心中感到了一陣酸楚,因為兒子之前每次都是喊她老媽的,這“母親大人”四個字,讓她感到了一陣生分。
“唉,真不知道清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寧君燕心中歎息著,回到了船艙。
從巫峽順流直下,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就到了荊州。在船上的無論是韓長婷的弟子,還是梅府的戰士,包括梅清的幾個哥哥姐姐都是開心的很,都嚷嚷著要靠岸去玩耍。
梅三公韓長婷幾位長輩拗不過大家,就靠岸了,梅清的身邊,隻留下了梅毅一人,保護。
梅清斜倚著船艙壁,伸出毛筆勾勒出了荊州幾個大字,說道:“自古江東多才俊,我若是全盛時期,真想下船和這荊州才俊舞文弄墨,比試比試。”
梅毅一聽,道:“老七,你可省省吧,這一路上,父親大人雖然讓我保護你,可是其實是讓我監視你,是不是真的和魔域人有來往,大家都不在,你好好的呆著吧。”
“哼,我又沒說要下船,隻是荊州,向來是江南勢力逐鹿中原的跳板,若是南方蠻夷有野心,必然會先取荊州。”梅清漫不經心的說道。
“蠻夷逐鹿中原,取荊州?你可別逗了,聽三哥的,好好養傷,我還等你給我娶個七嫂子呢。”梅毅調笑道。
梅清卻沒有理他,而是用毛筆在船板上,畫下了這裏的地圖,正是百年前,三國未定,初期蜀吳相爭時期的東吳地圖,和劉備在荊州江夏的地圖,歎一聲:“以史為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