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有請人家唐晶瑩吃頓飯？”
水廠外的小吃店裏，王漸知一邊拆著碗筷，一邊問道。
謝忱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煙，用開瓶器打開一瓶可樂遞給王漸知，又拿過一瓶，邊開著瓶子邊笑著道：“人家唐美女說下午約了你一起去玩耍，所以得趕著回去把手裏的幾個報表做了。”
王漸知將碗筷推給謝忱，沒好氣地道：“別造謠。她說想去看看白玉蘭村的那個老房子，我就說下午正好要帶設計去，順便帶她一起過去。”
“切！”
謝忱斜著眼睛看著王漸知，說道：“少來。她咋知道那裏是鬼屋的？小漸漸啊小漸漸，我昨晚可是十二點過給你打的電話，連白鳳鳴那個老頭子都上床了，她難道還在等你？你別告訴我你是在她枕頭邊接的電話。”
他伸手製止了想要說話的王漸知，又笑著道：“當然你也可以說你是今早跟她一起來項目部的時候告訴她的。但是你別忘了，唐晶瑩可以有名的冰山美人。她誰都不待見，憑什麼還跟你聊上天了？再說你是知道我老謝的，咱可從來不造謠，咱隻是謠言的搬運工。我告訴你，劉琴可是看到你從唐晶瑩的小電車上下來的，而且她今天去人事部交培訓需求計劃表了。”
王漸知閉上了嘴，他知道現在跟謝忱討論自己和唐晶瑩的事兒隻能讓他更興奮。這老小子屬於那種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的油膩大叔，不但對這種有關男女關係的傳聞興致勃勃，還特別喜歡拿年輕人開涮。這幾個月來，他有事沒事就拿找婆家這事兒逗人家辛芮嘉，經常把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弄的滿臉緋紅。
見王漸知不理自己，謝忱嘿嘿嘿地笑了幾聲，又說道：“那個鬼屋的事，白鳳鳴怎麼說？”
王漸知喝了一口可樂，道：“他說那地方叫豐槐山莊，民國的時候就有。解放後破什麼四舊，給拆了，之後村民就就一直傳說那裏鬧鬼。還說院子後麵的墳頭以前是三個，最右邊那個是新墳。他打聽了以後再告訴我。”
謝忱笑了笑，將煙屁股扔在腳下一腳踩滅，拿過麵前的可樂仰頭灌了一大口。放下瓶子，他看著王漸知道：“那老頭嘴裏沒實話。我猜他一定是想著回去把村委會宅基地改一改，把那塊地變成自己的，然後坐地起價。”
王漸知笑了起來，正要說話，老板娘端著托盤過來，將一碟青椒肉絲，一碟家常豆腐和一碗西紅柿雞蛋湯放在桌上，對一邊接著菜一邊禮貌地說著謝謝的王漸知笑道：“王工，你還是不能吃辣啊！要入鄉隨俗哦！我告訴你，麻婆豆腐可比家常豆腐好吃多了。”
謝忱插嘴道：“就是，老板娘的辣椒苦瓜回鍋肉可是一絕，你應該試著吃一吃，萬一吃著吃著就能吃辣了呢？”
王漸知笑而不語，接過老板娘遞過來的飯碗，笑道：“下次試試吧！”
老板娘走後，王漸知才繼續道：“江灣區早把白玉蘭村的宅基地名冊送設計了，山邊那一塊離村比較遠，沒有分配給個人，屬於集體財產。所以現在這件事的關鍵不在於那個院子，而是在於那幾座墳。”
謝忱刨完碗裏的飯菜，又咽下肚，這才說道：“既然張誌宇和白鳳鳴都說了那裏是野墳，那平了就行了，按昨晚說的，屍骨火化，送鳳凰台公墓。你還糾結什麼？”
王漸知笑了笑，道：“因為我也覺得白鳳鳴在撒謊。”
未等謝忱開口，他又繼續說道：“他告訴我他從小膽子就小，所以沒有去過那裏。但是我給他看照片的時候，他立刻便說那裏應該是三座墳，第四座是新墳。還一臉嚴肅地說他要問問村民們，晚上給我電話。”
謝忱放下筷子，拿勺子舀了一瓢湯倒進碗裏，又端起碗，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事兒還是得咱親自去問村民們？你隻是負責拆遷的，又不負責考古。再說了，就算那第四座墳是座新墳，你還懷疑有人殺人埋屍啊？那是警察的事兒，你著什麼急？”
說完便滋溜滋溜地把碗裏的湯喝完，又打了一碗飯，埋頭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