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原先和她一起的丫環們自軒轅宙的自稱中剛回過神來，便覺得氣氛有些怪。便各自睜著眼準備掃上一圈，瞧瞧是哪出問題了，掃過軒轅宙人家一身貴氣的站在那兒，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眾人便忙將眼神移開，向別處掃去。這便掃向了門口，看到了傻站著的管家夫妻，心下便稍安。嗯、現下管家來了，有事自有管家撐著。便又向前繼續掃去，這次掃到了正一副笑著看戲表情的二姑娘和二姑娘手中一雙大眼閃閃發光的小男孩子。心下都是一驚、二姑娘這次回來，可是真不一樣了，以前她遇到誰犯了錯哭求她，十有八九是會不再追究的。可是現下卻是一副靜等看戲的表情，這是看誰的戲呢？難道是這位王爺會懲處紫娟？再看向那仍雙眼發光的小男孩子，心內卻又是一驚。往日的事便一點點的回想起來了，甚至包括幾前年、甚至更遠些。眼前這小男孩看起來和那個王爺是如此的相似，想來便是父子了。而這個王爺是和二姑娘一起回的莊院，而如今看來這王爺也是願為二姑娘撐腰的。那往年，她們伺候二姑娘的時候，可都沒用什麼心。飯食經常是涼了的，二姑娘的衣物首飾，也經常被她們求著‘賞’給她們，更有的是直接說一聲便完就拿走了，連個求的過場都沒做。還有那場火、她們可都是參與了的，當年紫娟和那許奶娘是威脅加利誘把她們全都給弄上了點幹係。若是二姑娘不饒她們，那王爺是不是也要依著二姑娘呢？這麼一想，眾人心情就是七上八下的，就一下子想起來了此時仍跪在地上的紫娟。都又想起當年那事就是這個紫娟禍害的，便都又雙目目含怒看向紫娟。這不看還好，一看都是嚇的後退幾步“啊、啊、啊、”甚至有數人嚇的大叫。眼前跪在地上的哪還是那個花容月貌的紫娟，之前那一頭青絲瞬間白發，因著紫娟貌美、看著還別有一番嫵媚。可是現下跪在地上的明明是一個如同八十歲老嫗般的老怪物。偏那老怪物還紅著臉跪在地上仍對著英俊的王爺猛送秋波，怎麼看是怎麼惡心。當下便有那麼一個還真的忍不住蹲在地上猛吐了起來。“嘔、嘔、、”的幹嘔起來。那丫環這一吐，倒是把此時的沉靜給打破了。數道目光齊刷刷的向她看起，竟是把一邊老嫗一樣的紫娟給忘在一邊。可能是感覺到目光，那丫環抬頭這麼一看，正好看到錦月遞過含有深意的目光。竟是硬生生的忍住了不再嘔吐，雙目如受驚的小鹿般不安的看了一眼仍在馬車側麵站著的軒轅宙，便聲音婉轉的彎腰對著軒轅宙行了一禮，又對著錦月行了一禮。這才開口“奴婢該死，一時沒有忍住。驚著了主子，請主子息怒。”聲音婉轉如啼很是好聽。軒轅宙在深宮長大，那丫環的心思自然是清楚明白。隻站在那兒理都懶的理了。錦月看著正屈膝行禮著的紫鶯，並未見她起身。看著她，腦中那一幕幕便再現眼前。是她以她那悅耳的聲音每次在南宮錦月被二娘或是大伯母刁難時，便加油添醋。也是她當初將南宮錦月月信未至鬧的滿候府人盡皆知。更是她、用她那悅耳的聲音請求候府的老夫人看在祖孫情份上，差點害了她的小過兒的命。細細的打量她，她一身羅裙所用衣料雖好，卻是及不上綾錦。發髻之上釵環首飾雖也貴重，可是也及不上紫娟的。她一向是個聰明的，以前的南宮錦月也一直視她為心腹。至到她代老夫人端了一碗紅花逼南宮錦月飲下。南宮錦月才對她日漸冷了情份。可是錦月早已不是之前的南宮錦月，所以很明白眼前的女子比紫娟更是可恨。若說紫娟是刀，那麼眼前的女子便是拿刀的人。紫娟心恨、腦子卻是隻不過有些小聰明，而眼前的紫鶯則是個殺人不見血的。現下看了二個的打扮，也更能說明這個紫鶯卻是不簡單。而院內人見錦月隻是盯著紫鶯瞧著，也不見讓她平身。也不說話，一時也摸不清錦月的態度。而紫鶯雖和紫娟一樣是一等丫環。可是紫娟平時對她們呼來喝去的。紫鶯卻是個好心腸的，有什麼好事也從不獨占，都會分她們一些。誰有個什麼難處，能幫上她也都多會幫上一幫，所以內心她們是不願意錦月對紫鶯處罰的。更何況她們也覺得紫鶯不過是沒忍住就吐了、以前伺候錦月的時候，這紫鶯可是錦月身邊最得重的人，也沒有害過錦月、更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紫鶯被錦月這麼不眨眼的盯著，原本心平氣和的心境便有些慌了。便也“嗵、”的一聲跪在地上“二姑娘，您別生氣。奴婢、奴婢知錯了。二姑娘若還有氣，您便盡管打盡管罰。隻是您的身體一向不好，可別氣著了。”說完兩行珠淚便滑過了委屈的臉。那張臉雖比不上紫娟的那麼豔麗，可也算得上是清麗可人、此時梨花帶雨的更是為她增色不少。錦月好笑的搖了搖頭，這丫頭果然和紫娟那不是一個檔次的。她開口不為自己求饒、隻是要她便氣壞了自己。抬頭看了一眼仍是一臉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軒轅宙，若是他真的是她小過兒的爹，這麼才回來院子，還沒來得及進房門，就這麼站著一會兒。便前有了紫娟毀容，後有了紫鶯跪地請罪。那麼此時是不是就覺得她心狠手毒了呢。“紫鶯，你的聲音比四年前倒是更清脆悅耳了。聽著便讓人覺著有些醉了！這聲音伴了我十多年，過了四年竟是又聽到了。”“奴婢自六歲到姑娘身邊，就一直陪伴著小姐。這四年來更是日夜在佛前祈求佛祖慈悲。讓姑娘能夠順心順意。原本因著候爺態度，奴婢以為這一生就不能再見到姑娘了。可是想來是佛祖聽到了紫鶯的祈求、姑娘終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還帶回了小主子和、、。紫鶯剛才一時都、喜、的懵了。”紫鶯雖看到錦月臉色平靜，但是感覺上卻是覺得錦月並不會放過她。可是、會嗎？明麵上她並沒有得罪過她、暗地的，她並不覺的這位蠢笨的二姑娘能覺察的出來。而剛才、剛才、紫娟紫鶯眼角輕瞄了一眼不知何時已昏死過去的毀容了的紫娟。她卻是雖不懂詳細內裏，內心她卻猜出紫娟十月八九是中了毒，而毒、她也細細的回憶了一遍。這個二姑娘一直就站在馬車旁邊就沒動過，唯一接觸過紫娟的便是那個一身白袍牽著她的手站在她身邊的孩子。所以她想、紫娟會中毒應該是那個姆指大小的玉花生。而對於錦月、雖然她是有覺得她和往昔不同，可是她卻也和紫娟有著同樣的想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變也變不了多少。紫娟是後來才注意到那一身平民衣服的王爺，而她卻是一開始便注意到了那男了。見到那一刻、她還不知道他便是王爺時心內就細細的盤算著自己才能近他的身，剛才突然得知他竟是王爺的貴重身份。心內更是想冒險一次也是值的，這才用了這法子引來眾人的目光。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眼下因為錦月、卻又讓她不確定起來。錦月認真的聽著紫鶯給她分析了候爺對她的態度，和此時軒轅宙在場。而提醒她需要寬厚、還有她需要清楚自己的角色和她演一出主仆情深，甚至是怕她因著剛才進門沒有馬上與她相認而不喜，更是順口解釋為驚喜的懵了。真、真是一個嘴悄心靈的人呐。昌平候卻是不喜她，昌平候喜歡的是他那個平妻所出的三姑娘南宮錦醉。南宮錦醉待人溫和、在京中口碑一向很好。而四年前更是名列楚京十大才女之列，而那一年她前腳剛得了才女之名，而她南宮錦月後腳便得了賤女蕩婦之名。昌平候兩位嫡出的小姐便成了那年候門貴戶的飯後談資，昌平候原本就不喜她，這下更是對她討厭萬分，恨不得立時掐死了幹淨。最後是老夫人勸了幾句，提醒了他幾句宮中的太後、這才保下她的命、最後送來了這別院養病。若是以前的南宮錦月確實會為了那個昌平候的喜好，做一個溫順的二姑娘。不過、當年的二姑娘那麼溫順，那候爺不是照樣看不到眼裏去嗎？而這個王爺、他本就隻不過是個路人，她南宮錦月又怎會顧著他是否會討厭她而委屈自己呢！再說這滿院的丫環和後來漸漸的又趕來站在門口的仆婦還有那劉管家夫妻二人，這些人當年對著那樣溫順的二姑娘也未見有生出一絲善心。那麼她心狠些、手辣些又何妨呢？
第十四章 前仆後繼（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