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你咋就想不開啊!你死了,讓我們老兩口可咋活啊!”
南塘鎮是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高山峻嶺,鎮子就坐落在眾山的唯一一處凹地。而葉家村就在這連綿起伏的山頂上。
一貫各忙各家的村子,今日倒是很熱鬧,聽說村裏死人了,葉殷實家那好吃懶做的禍害女兒跳井自殺了!
大家夥都放下手中的農活兒,一個勁兒的往葉家跑。
山裏人,沒啥別的嗜好,隻要一聽說哪家出點事兒,個個跟打了雞血似得往人堆裏紮。
葉楚楚睡得稀裏糊塗,夢口水流成一線,好像還在做夢,夢裏有人哭喪“兒啊,我的兒啊!你咋說沒就沒了啊!”
看熱鬧的人直接打開圍院兒的籬笆就往人院兒裏鑽,葉殷實家媳婦抱著濕噠噠的葉楚楚,哭的,那叫個撕心裂肺啊。
看熱鬧的人群裏大部分都在七嘴八舌的嚼舌根,也有個別安慰的“殷實家媳婦,人死不能複生,往後還的好好過日子呐。”
而人群後邊,一個扭著水桶腰的農婦看似安慰的說,麵上卻隱約雀躍著幸災樂禍的意味:“是啊,別忙活了,俗話說一氣傻三年,好好保重身子,指不定過兩年還能像我樣抱上大胖小子呢!
你說你家那楚楚啊也真是的,好的不學,偏要去攀高枝兒,這高枝兒沒攀上,也不至於想不開啊!”說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葉殷實的大嫂---王喜春。
葉楚楚爹念在大哥在世那會兒,對他們家的照顧,對這女人一再忍讓,往日那些借糧偷菜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提了。
可聽到她連死去的女兒也要編排,心裏那氣就不打一處來,指著王喜春劈頭蓋一頓罵“她大伯母,咋說話的?啥叫攀高枝兒?死者已矣,我這女兒還沒走熱乎,你就來挑事兒,好歹楚楚也叫了你十五年的大伯母,你咋就這麼狠心呢啊!”
“我咋就狠心了?葉殷實,你給我說清楚,我咋就狠心了?”葉王氏當即大怒,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楚楚爹大罵“誒誒,大家來評評理啊,全村的人都知道:劉村長的兒子小時候走失了,是我家香香救了他的命。
自打那以後,文錦哥兒與我閨女是當著眾人的麵兒定的親事,眼見著兩人都長大了,這文錦哥兒呢是俊俏儒雅,我家香香呢也是這葉家村出了名的標誌,這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眼看著就要定個日子辦喜事了。
你家葉楚楚倒好,勾引起自家未來姐夫了!死皮賴臉的要嫁給人家當媳婦,想來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事情敗露然後跳井自殺的!
關我啥事兒啊!啊?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怕你倆太傷心了忙不過來,拖兒帶女好心來幫忙,咋就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人嘴兩片皮,這王喜春帶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那是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人群裏,有了解真相的村民實在聽不下去了才搭腔“那啥,你可別瞎說,我那會在地裏幹活,我可看的真真兒的啊,當時文錦哥兒和楚楚姐兒就在村長家門口說了會兒話,可啥都沒幹。
然後我就聽見文錦哥兒說什麼‘以後不要再纏著我了‘,那楚楚姐兒啊眼淚就跟下雨似得滾了出來,然後就聽見你們喊救命,這不就出事兒了嘛!”
這王喜春一聽謊言被拆穿,還不以為然的撇著嘴道“就算它倆啥事都沒幹,那葉楚楚沒事跑去糾纏自己未來的姐夫,那不還不算勾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