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蔫過門三年一直癟著肚皮的兒媳蘭香,在一個陰雨的黃昏走出巷子口時,猛地瞅見蕭瑤那張臉,就跟撞見鬼似地,立時就被嚇暈了過去……
趙老蔫的兒子趙武可不蔫,懷疑蕭瑤是故意的——且極有可能是想**自己老婆,為此還把蕭瑤暴打了一頓。
神奇的是,沒過多久,蘭香竟懷上娃了。
趙老蔫一家人高興壞了,說是觀音娘娘終於顯靈了,張羅著要去城外的語佛寺還願,可前清的柳秀才卻一語道破了天機。
“非也,非也,你們別所謝非人,依在下看真正該謝的是他才對!”柳秀才諱莫如深揚手一指蕭瑤所住的那間破屋。
趙武嗖地躥上前,一把揪住柳秀才的衣襟,怒罵道:“你個臭東西,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撕爛你的嘴?”
柳秀才一怔,突然反應過來,涎下臉急道:“兄弟你誤會了,誤會了,聽我解釋啊!你忘了三個月前你媳婦在巷子口暈倒的事了嗎?”
“是又如何?”趙武不明所以,仍舊沒鬆手。
“……所謂‘暈’也,‘孕’也,‘暈倒了’也就是‘孕到了’嘛,這跟過年把‘福’字倒貼在門上是一個理啊……”柳秀才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其實這個酸腐的柳秀才也就是為了在一幫目不識丁的鄰居麵前賣弄一下自己的“才學”,過過嘴癮,胡亂這麼一謅。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興許也是為了表達一下歉意,緩解一下鄰裏之間的關係,順便讓更多的人分享一下自家的喜事,趙武還真的備了些禮品登門致謝了。
沒曾想這下可不得了,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玄乎,說若要求子,瞅一瞅蕭瑤那張臉比拜送子觀音還靈驗,比喝湯灌藥都管用……
可說來也是怪事,那些想盡各種方法硬是掛不上娃的婆娘們,經過蕭瑤的“治療”後,往往用不了多久十之七八都能得償所願了。
蕭瑤於是在念北城裏,名聲大噪,上門求子之人絡繹不絕。
有求於人,自然不能空手,尤其那些大戶人家,出手更是大方。
這位打小混跡於市井,靠做些下賤活計苟延殘喘的孤兒因此多了條肥實的營生,著實“闊”了一陣,常帶著泥鰍、竹篙一幹小兄弟出入起酒肆戲園、花街柳巷,人五人六地**快活起來。
飲水思源,素來仗義的蕭瑤自然也沒有忘記了那個日漸落魄的“恩人”柳秀才,謝禮中有好東西也常拿去周濟他。
然而好景不長,可能是因為他的這種特異功能嚴重影響了某些人的生意,也可能是遭人眼紅心妒,半年前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了個道士,身背桃木劍,右手執拂塵,左手托羅盤,煞有介事、神神叨叨地在鹹魚街轉悠了半天,末了停在了蕭瑤所住的巷子口,又裝神弄鬼折騰了一番後,才一臉肅穆地對圍觀的人說這裏妖氣陰森,尤其對孕婦不利,若不設法驅遣,生下的孩子不是體弱多病就是瘋癲癡傻。
有人笑著反駁說這絕不可能,巷子裏住著一少年,臉上的胎記不但能驅鬼辟邪,還可以助人添丁進口嘞!可你這道士偏說此處妖氣重,還對孕婦不利,這不是明擺著說瞎話嗎?
眾人附和,讓那道士趕緊滾蛋,別在這裏妖言惑眾了,不然對他不客氣!
那道士麵對眾人的斥責也不惱也不怒,隻是表情更加凝重了,他長籲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本泛黃破損的古籍,手指頭蘸了點唾沫略為一翻,指著裏麵的一幅圖案環示眾人,問是不是和那少年臉上的胎記一模一樣?
這些打小看著蕭瑤長大的街坊們一下全傻了眼,那書上的詭異圖案簡直就是從蕭瑤臉上拓印下來的,分毫不差,甚至那烏青色的濃淡程度都是一樣的哩!
那道人於是解釋道:“這書上記載的怪物叫‘青皮獸’,專攝胎兒的精魂,禍害人間,猶為可恨的是此怪還有一種特殊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