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都不會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當我站在走廊上開始,當我與黎淩爭吵時開始,當黎淩的手有力的揮向我的臉開始,似乎都代表著一切,都被揮走的幹幹淨淨。這一天的校園,格外的平靜,平靜的讓人緊繃,讓人窒息一般。
可我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揮巴掌的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隨即望著她,這個待我如親姐姐一般的好朋友,在今天,卻會如此對我,瘦小的我,迷茫。
記憶中,我還曾記得,第一次她認識,是一個惡作劇開始,開始了我們以後的人生。在教室門上放水桶,然後乖乖做好,等到老師開門,然後看到接下來狼狽的場麵,然後哄堂大笑,然後老師怒氣衝天。還有就是在自己的抽屜裏準備著亂七八糟的粉筆,然後等老師轉過身去,隨手抓起一大堆粉筆砸去,嗬嗬,這當然是電影裏的做法,我們放水桶,隻是惡整同學,準備粉筆,隻是在課堂上來個粉筆廝殺,與同學們廝殺。
而這一切的主使者,就是我。
然而一切都太倒黴,被老師抓了個現行。當老師問還有誰時,全班沒有人敢承認,然而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這個場麵。還有我。這是我聽見黎淩說的第一句話。
我永遠也忘不了,在那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還會有這樣一個人。有著零碎的短發,穿著簡單的背心和破洞的牛仔褲,平靜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在被叫進辦公室與滾出辦公室之間,僅僅用了一分鍾,老師丟出一句話:“明天叫你們家長過來。”走在走廊上時,我問她:“為什麼這樣做?”她依舊用那種很平靜的語氣對我說:“我喜歡。”這是唯一一次我啞口無言,然後呆呆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笑了起來。
一直,在她的麵前,我永遠都無法去偽裝自己,她總會把我識破,然後在我疼痛的記憶裏,拿著隱藏過去的錘子,敲擊著我心靈最弱小的地方,最後以致我卸下所有的偽裝,像個孩子般那樣慢慢沉睡下去。
我沒有做錯多少事,至少,對於她,我沒有做過。
我現在才慢慢發覺,她早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隻留著短發的女孩,表情不再那麼平靜,語氣不再那麼波瀾不驚。現在的她,哭紅的眼睛,看起來異常憔悴。
她的身體開始慢慢蹲下,在顫抖,無力的顫抖,我知道,她哭累了。
頭慢慢仰起,看著這樣迷茫的我,她用著嘶啞的聲音說:“若墨,你,真的變了,我,已經不認識你了。”
我依舊那樣望著她,沒有說話。這樣的我,變了嗎?我一直都是這樣的,隻是沒有卸下偽裝的你不習慣而已。
而她接下來說的那句話,將我所有的回憶都扼殺,都被埋葬在了那個隻屬於我們的花季裏。我的世界轟然倒坍。
“我們,不再是朋友。”便緩緩站起,瀟灑的轉過身去,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也許我不該用“瀟灑”這兩個字,但她至少不會比我狼狽,這樣的場景,何曾會幻想出現過。
我也慢慢轉過身去,堅強的看著那蒼白無力的天空,勇敢的不敢讓自己露出半點難過,仰起頭,眼角的一滴淚慢慢的劃過臉頰,直至落下,將這一切砸了個粉碎。自己,還是騙不過自己。閉上眼,那刺骨的冷直擊胸口,那僅存的一點點溫暖,也蕩然無存。我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