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初秋,就算是已經接近了溫暖的南方,但是這空曠的野外,已經是一片枯黃。
樹木,草地都是一片蕭瑟,淒涼。
馬蹄聲不斷的響起,駿馬飛快的衝向山坡,又減慢了速度,最後馬停,嚴肅的通報道:“殿下,東陵的十萬大軍取道尚陽,正向東陵邊境的涼城而去,上官玄燁身邊的親信衛軍共五百騎,於正前方十裏處紮營。”
高頭駿馬,馬上的人體型高大,迎著落日的餘暉,發飾整齊,卻是風揚起了他發飾上的玉帶,隨風飄揚。
慢慢將眼神從遠處收回,墨詔楓輕輕的轉過臉,撇了正在稟報的人一眼,頭發上的玉帶飛揚,輕輕的拂過他堅定的臉龐,那一雙眼眸微微的一沉,毫無表情:“準備今夜攻擊。”
“遵命!”那人得令,迅速轉身打馬離開。
隨著他離去的方向,在墨詔楓停留的山坡下,訓練的僅僅有條的一群黑甲兵,正在有條不紊的做飯,喂馬。
墨詔楓瞅了瞅帶過來的倆百精兵,不由自主的看向遠處,夕陽漸漸的朝著西邊的山頭降落,這夜……即將來臨。
不管怎麼樣,這一次,他鐵了心要帶她回來。
***
“主子!主子!”明霜在不斷的尖叫,好像讓沉靜了許久的空氣再次開始流動。
頌欽跪坐在原地,上官玄燁懷抱著她,他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壓在她瘦弱的身體上,她卻不感覺到重,隻是僵硬的支撐著,好像時間早已經停止了一樣。
就從上官玄燁最後那一句話說出來時,世界就好像停止了,不單單是頌欽……上官玄燁也一直沒有動彈。
不知道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多久,明霜才驚叫起來,“主子!”
呐喊著,她已經急匆匆向前,盡管周圍的人都早已經被遣退了,但是明霜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原本以為僅僅是上官玄燁為了挽回頌欽而使用苦肉計。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居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這都多久了……他居然一動不動?
“主子!你怎麼了?”明霜把上官玄燁壓在頌欽身上的身體扶了起來,頌欽隻是感覺身上一空,好像心也跟著顫動了一下。
上官玄燁慘白的麵龐,帶血的唇角,還有禁閉的雙眸映入她的眼中,明霜將他的身體扶起來的那一刹那,他軟綿綿的向後倒去,如果不是有明霜拖著,便就這樣摔倒在滿是血和泥的土地上了。
“主子,主子!”明霜從來嚇壞了,她從來沒有看到上官玄燁這個樣子!
全身上下已經分不清楚到底哪裏有傷口了,因為每一處都被血浸的濕漉漉。
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絲血色,甚至讓人無法聽到他的呼吸聲。
明霜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抓著上官玄燁的雙手不禁的晃動了好幾下,情不自禁的叫道:“主子?主子?”
但是沒有任何回應,甚至他冰冷的身軀也沒有一點點的動彈,是那樣的安靜……落日的餘暉照耀在他蒼白無力的臉上,也增添了幾分蕭瑟,淒涼。
明霜打著寒顫,說不出話來,但是卻不由自主的伸出一隻手,朝著上官玄燁的鼻翼夠去。
她的手抖得厲害,向前探近,慢慢的探近,就連在一旁的頌欽也屏住了呼吸,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看著明霜將那隻沾滿鮮血的手向上官玄燁的鼻翼夠去。
當明霜顫動的手在上官玄燁的鼻翼下停止時,頌欽的心似乎已經停止了跳動。
明霜已經忘記了顫抖的自己,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張著嘴想要說什麼卻始終開不了口,好像被施加了魔法一樣,而頌欽似乎也看清楚了明霜這一刻變化的異常,整個人的靈魂都像已經飛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