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那是一個為愛而拚搏的地方。

再次站在塔頂,莫桑的感覺卻並沒有比那一次的輕鬆。那一次,自己纏著淩蕭寒帶自己來看雷峰塔的時候,心情是比較平靜的。至少在遇到時曉以前是這樣。時曉?那個惹人憐的女子。

淩蕭寒?渙然?莫桑的腦子已經不由自主的想到這兩個名詞。為什麼心裏會有這麼多的沉重呢?是憤怒嗎?莫桑想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但是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麼的想要一個答案,一個交代。莫桑自己並不知道在執著些什麼,隻是心裏存在著那麼一種強烈的感情,不饒不依。

莫桑收回流連在雷峰塔下如織的人群,彎起嘴角,輕輕拍了一下欄杆,轉身,開始了回時的路。

曉兒,或許我該去看看你。

莫桑記得上一次離開的時候,施婧有告訴過自己時曉在杭州的住處,當時,莫桑也並沒有問施婧是如何得知的。便毫不猶豫的記了下來,其實,莫桑那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要去探望她。那個倔強的女孩,是不會喜歡一個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就像自己一樣。

可是這一刻,從雷峰塔上下來的莫桑,卻突然決定要去看一眼那個叫做時曉的女孩。是為自己,或許是為楚飛揚。莫桑的思緒也不由自主的轉到了上次在杭州見到時曉的模樣,那般脆弱和不舍。時曉的偽裝做的是那般徹底。莫桑,你卻不可以在這麼自私。

時曉的住處其實就在西湖邊上,也是一套單身公寓,隻是比花影的小了一號。莫桑有時候也不敢相信,時曉還在讀書,考上了杭州一所很好大學,是很多學子盼都盼不來的殊榮。可是現在卻是這樣,揮霍著自己飽滿的青春。

莫桑叩門,其實莫桑也沒指望這一次突然的造訪會有所收獲。但心裏還是存在了小小的期待,或許,現在時曉是在家的。

其實,在很多時候,老天還是不那麼吝嗇於實現人們的願望的。就像現在,就在莫桑叩門後不過三秒的時間,時曉的臉就出現在了莫桑的麵前。

時曉沒有化妝,居家的衣服,簡單樸素。莫桑恍惚就看到了高中時候那個總愛逆著陽光對自己大笑的女孩。掃過時曉臉龐的時候,莫桑莫名一陣心痛,那雙隻有著19歲的眸子卻不在那麼清澈。即使同樣逆著陽光,也折射不出那耀眼的晶亮。有一種憂傷,在眼底靜靜地流淌。

“曉兒。”莫桑開口,卻是很平淡的那種,像是每天都見麵的老朋友那樣。沒有一絲有關於關心的感情。莫桑知道,時曉心裏有根敏感的神經,任何一點細微的不同,都會觸動她的防禦。

時曉從見到莫桑的那一刻起,就有些許驚訝。但後麵就平息了下來,都是聰明的人,有些事情是不用一一挑明的,不是嗎?

時曉側過身,莫桑舉步走了進去。屋子裏有點亂,但很自然,有種自然而然的安定和平靜。

“是楚飛揚讓你來的嗎?”時曉關上門,不明語氣的說道。

“啊是吧。”莫桑有一秒的發怔,楚飛揚並不知道自己到杭州的事實,自己隻是對他說要跟朋友出去幾天。也是臨時決定要來看時曉的,曉兒應該也是希望自己這麼回答的吧。那麼,我就當做是替楚飛揚來看望時曉的吧。莫桑這樣想,便這樣做了回答。

“哦。”時曉的臉上並沒有一絲願望達到的信息和激動,卻更添了一份冷落。話音下落時,坐到沙發上懷抱一個抱枕便將腦袋擱在了上麵,陷入了沉默。

“曉兒?”莫桑挨著時曉坐下,眼裏閃動著不解。

是的,莫桑無法理解這個和自己一樣為楚飛揚發癡發狂的時曉,為什麼在聽到自己的回答後竟是這樣的反應。懨懨不語。

“你和他還好嗎?”時曉依舊這樣淡淡的問道。

“還還好。”時曉的話並沒有太多的逼攝,可是時曉這樣的沉默卻讓莫桑無法逃避。

莫桑當然知道時曉口中的‘他’指的是誰,莫桑了解,除了楚飛揚,不會再有第二個男子會讓時曉過問。她的愛,是那麼純粹,那麼獨一。莫桑竟然在自己的語氣中發現了一絲戰栗。那份戰栗裏,包含了很多的東西,頓時讓莫桑軟下了語氣。

“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時曉幾乎是喃喃的說出來的,自言自語,可是,莫桑卻是聽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種退讓,是另一種愛。

莫桑已然覺察到了自己眼中的溫熱,卻是忍住那奪眶而出的衝動。

“小桑,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小桑,你和飛揚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莫桑還未找到合適的話來回答或者逃避時曉那一句話的時候,時曉卻抬起頭一遍遍的重複著那句話。最後自己竟然有些失控的抱著抱枕號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