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托著腮盯著小廚房裏轉悠的楚飛揚，已經有一刻鍾的時間了。
十五分鍾以前，兩人提著諸多食材踏進屋門。楚飛揚不由分說的將莫桑按坐在沙發上，自己係上圍裙鑽進了廚房。所以，莫桑一直窩在沙發上看著忙活的楚飛揚。
一襲修長身材，係著海綿寶寶的圍裙，切菜、炒菜，令本來有點寬敞的廚房竟變得局促起來。那感覺真是；另類呀。莫桑突然就有了一種溫馨的感覺。
抬腿走近廚房，站在門口，以便更確切的看著眼前的人。他正洗著白菜，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捋過每一片菜葉，反複。然後放進盆裏，一次次的重複著這個動作，直到全部洗完。
“怎麼了？”轉頭看見莫桑站在門口，微笑著問道，有絲寵溺的味道。
“沒有。”莫桑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貌似不專心的問道，“這是你第一次下廚房嗎？”
“是，也不是。”楚飛揚的回答令莫桑覺得有些敷衍。
看著楚飛揚嫻熟的樣子，莫桑已經能夠想到一些問題，也做好了聽到他回答說‘哦，不是。’的心理。可是，楚飛揚並沒有這樣回答。隻是故弄玄虛的回答的模淩兩可。
“怎麼了？”楚飛揚以為莫桑會問‘為什麼’的，可是等了兩秒，卻並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不得不轉過頭來。
“我隻是在想你這句話的意思啊。”莫桑並沒有掩飾自己心中的不滿，低著頭說道。
“我可以把這當做你是在吃醋嗎？”楚飛揚走過來扶起莫桑的肩，躬下身讓自己與莫桑的眼睛能夠平視。有些戲謔的說道。
“你希望我是在吃醋嗎？”莫桑盯著楚飛揚的眼睛，眼都不眨一下，很認真的看著。良久，莫桑終於問了出來。嘴唇微微的撅起。
“嗬嗬；”楚飛揚笑了，有些天真無邪的感覺。楚飛揚直起身，將手反複揉搓著莫桑有些微長的劉海，輕輕地吻上了莫桑的頭頂，“我很希望你是。”
聲音有些飄渺的從頭頂傳來，莫桑有些微愣，抬起頭來時楚飛揚已經回到了灶台邊。所以，莫桑沒有能夠看到楚飛揚眼裏一閃而過的痛苦。隻是再次盯著他的背影。
其實莫桑不喜歡這種看不到他臉的感覺，這會讓自己回到過去。回到那時自己總是追逐著他的日子。自己明明很努力很努力了，可是還是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從來都不會也不敢從他的正麵走過，隻會遠遠地看著他，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然後，隨之而起舞。
莫桑還記得自己向他表白的那年冬天，很冷。可是，莫桑會每天等舍友睡著了以後，偷偷起床，披著外衣站在走廊上借著微弱的燈光寫心情。寫下所有關於楚飛揚的心情。從第一次見麵，到同桌，到表白，到疏離。莫桑總是會記得很仔細，如果自己遇到無法比喻的情況，莫桑會回頭問每天都陪著自己站在外麵挨凍的施婧。問她為什麼，該如何，可否。總是覺得那麼的理所當然。
施婧是一個怕冷的女子，可是每次她都會陪在莫桑的身邊。不管多冷，施婧都會等莫桑跟心情寫完了過後才會一起回去睡覺。莫桑現在想起這些事情，會覺得心中豪情萬丈，仿佛就看見了那時的自己扶著走廊寫著字，翻著頁，突然抬起頭來向自己笑，然後兩行眼淚就從旁滑落。那時候掉淚的莫桑竟是這般可憐呢。莫桑對著模糊的影像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桑？”聽見楚飛揚的呼喚，莫桑從自己的思想裏抬起頭來。一絲冰冷的觸感從自己的眼睛開始慢慢蔓延，“怎麼哭了呢？為什麼要哭呢？”楚飛揚用指腹為莫桑搽拭著眼淚，柔柔的說道。
莫桑的眼光穿透水珠看見楚飛揚的眼裏充滿了東西。有受傷，有自責，有心疼，有堅定，有無奈，也有愛。隻是莫桑不知道那點‘愛’占了他眼睛的幾分之幾。
“沒有。”莫桑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可是，莫桑也沒有勇氣說些什麼。
“桑，你；”楚飛揚想要說什麼，終究也沒說出來，隻是牽扯著嘴角笑道，“既然沒有什麼，你乖乖就坐在這裏等我。馬上就可以吃飯了。”楚飛揚推搡著莫桑走出廚房，再次將莫桑按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露出一副小女孩要聽哥哥話的“凶狠”表情。臨走，還拍了一下莫桑的頭，然後，大笑著回到了廚房。
莫桑站起來走至窗前，十樓，很適合俯瞰。莫桑隻要輕輕垂下眼眸就可以看見這座城市的熱鬧。燈火通明，閃閃爍爍。莫桑看著，竟有些恍惚。
婧，這是你想要的嗎？莫桑自我喃呢。婧，你覺得這樣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嗎？婧。雖然我真的很希望是這樣，可是，為什麼我每次和他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都會想到過去呢？婧，你說這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