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莫桑趁著空擋又溜到樓頂去發呆,依舊是倚著牆壁坐下。莫桑又有值得深思的問題了。莫桑怎麼會不記得張雲傑對自己說的話呢?怎麼可能不記得呢?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一個苦者找到一個和尚傾訴他的心事。

他說:“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

和尚說:“沒有什麼東西是放不下的。”

他說:“這些事和人我就偏偏放不下。”

和尚讓他拿著一個茶杯,然後就往裏麵倒熱水,一直倒到水溢出來。

苦者被燙到馬上鬆開了手。

和尚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會放下。””

“丫頭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心傷?就是因為你骨子裏就是一個張愛玲。你太喜歡她,不知不覺中,你的肉體甚至靈魂都跟她融合在一起,她的思想都毫無保留的轉移到了你的身上。你現在就好比是她的化身。她為什麼會心傷?就是因為太聰明,看得太透,讓傷悲與黑暗無地盾形,心目中的美好與現實的差距形成的一種絕望將自己打擊得體無完膚,直到魂飛魄散!”

可是,他堅持。

他說,他願意為她改變,即使等待。

他說,可以為自己愛的人改變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他堅持的幸福將他自己變得盲目。既然可以為她忍受堅持,可是他卻接受不了自己堅持的結局。在他做出決定的那一刻起,他就應該想到會有怎樣的可能,他接受不了分離,所以他逃避,連帶著張愛玲。隻是因為她比他看得清楚,看得透。更加的現實。

那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夜晚了吧。當時的自己和張雲傑根本就不熟,不是嗎?甚至連名字都還不知道,可是卻聊得如此的投緣。

他說,為自己心愛的人改變是一件幸福的事,願意為愛人而改變。可是,他的改變不也照舊沒有換回張雅玲的心嗎?最後還是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感情,而不是行事。改變自己的愛,去接受另外一個人。

莫桑明白,張雲傑當初給自己講這麼一個故事,就是告訴自己不要太堅持。莫桑細細想來,或許張雲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明白,自己的改變也不一定能夠回到從前,原來他都已經想明白了的。隻是,顧及自己身為男子的身份,不肯彎了腰低了頭在莫桑一個女子麵前承認自己罷了。原來,他已經決定放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會放下!

是嗎?莫桑笑,真的會是這樣?可是,莫桑卻感覺自己就通那個苦者一樣“這些事和人我就偏偏放不下。”就是放不下,能若何?

莫桑記得楚飛揚曾經也對自己說過,說自己太堅持,太執著,未必是一件好事。自己以前真的是噗之以鼻的。現在卻有些懷疑了。傑,不再沉迷於自己盲目的執著,為自己的感情尋找另一個歸宿,現在看來,似乎也是正確的。而自己,一再堅持於自己的真愛,保留那份蒼天可鑒的真情。最後,卻依舊是不斷地被錯過。時間、現實,哪一樣不是愛情的劊子手?

楚飛揚,不知道他現在如何?莫桑總是會不由自主將思緒轉到楚飛揚那裏。這已經成為習慣,就像習慣了每晚夢裏他的出現,就像習慣了張雲傑叫自己‘丫頭’,就像是習慣了淩蕭寒的擁抱!是的,莫桑當時腦子裏就是這麼想的,有些坦然,也有些震驚。

習慣真的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歎一口氣,莫桑有些不敢再往下想,怕想起更多讓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偶爾的逃避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吧!

時曉走了!莫桑從衣兜裏掏出時曉留下的信,自己剛才並沒有告訴他們,時曉有留下書信,就隻是不想說。也不知道為什麼。

莫桑、小桑、桑、丫頭:

我是時曉。我走了,不用內疚,也不用找。

真的,時曉的信上就是這樣的一排稱呼。莫桑看著心裏有些發酸。

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我隻能以這種方式告訴你,不知道為什麼,當著你的麵我始終無法開口。我和飛揚該是真的結束了。他無法接受我現在的狀況。為了報複,我可以和任何一個男人上床,我現在已如同行屍走肉,我可以很輕鬆的混跡在所有的風月場上。所以,我現在跟你們不同,不再是一個道上的人,我很喜歡我現在的生活。沒有偽裝,雖然不高貴,但很真實。

是,我忍受不了分離,所以,我寧願斷的徹底一點。他認為我騙了他,那我就繼續這樣騙他。楚飛揚是真的喜歡上你了,他雖然自己不承認,可是我能看得出。如果,你還愛他,就替我好好愛。

我叫你‘莫桑’,是為紀念我們的相識。我始終都會記得你說出要和我做朋友的樣子。真誠。莫桑。我會記得那天的陽光、風、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