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幹了半小時了，光出工不出活兒，很多顯然是城市來的學員，連一平方米的草都沒砍完，而這位新同誌已經幹掉了六七平方米了，身後落了一大坨的草葉子。
沒想到的是，這個新同學很有想法和眼力界兒。
“好。”
應聲之後，楊小檬立即把二十幾個新兵蛋子叫到了一起。雖然他自己也能講講，可是他發現就運用鐮刀的技術而言，自己這個老三隊學員根本比不了這位資深農活專家。
楊建軍雖然有些緊張，可是講講用鐮刀的技術，還是小菜一碟的。
站在二十幾個同學麵前，很簡單實用的把技術講完。保持四十五度的切角，用正手，大臂帶小臂省力，等等，講完一示範，五分鍾後，這個新兵隊伍打草的效率提升了二十多倍。
可是幹到四五點鍾的時候，效率下來了，原因是很多人餓著肚子已經沒了力氣。有兩個明顯在家沒幹過活的已經累躺下了，還牢騷不已的說什麼當兵不是來當農夫的。
楊建軍就像沒聽見一樣，自己的分擔區打完，就幫旁邊的同學打，越打越興奮，似乎找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快感。
在外人看起來，楊建軍簡直就像瘋了。要不，就是在窮表現。
革命隊伍麼，你表現你的。我呆我的。
有人這樣想，投去了異樣的目光，手臂卻累腫了似的抬不起來。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很多人以為收隊準備吃飯的時候，新到的姓薛的區隊長吹起了集合號。
慢跑三公裏。
剛剛累成了傻麅子似的三十來號漢子們立即瞪圓了眼珠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很多人都沒了體力，包括楊建軍等農村出來的小子們都一樣，三公裏跑下來，累成了死狗。
再開飯的時候，誰也沒力氣和心思吃了。
勉強吃兩口之後收隊回隊裏，休息一個多小時後，很多人以為可以休息，趴到了床上裝死豬，可是哨聲一響！
吱！
“俱樂部集合，學唱歌。“
嗚呼……
就連王大嘴也沒了脾氣。
一班僅有的兩個先到的家夥互相看了一眼。
“建軍，不錯啊。吃飯的時候遭到表揚了！“眼神裏充滿了羨慕和挑戰。
看著王今良的眼神兒，楊建軍感覺很有意思，“今良，向你學習。嗬嗬。“
“一會兒主動起來指揮唱歌敢不敢？“
“我不會。“
“哎呀媽呀，就這樣！“伸手比劃了一個八字形的四二拍節奏。這家夥的臉上還有一付這麼簡單你不會，鐮刀那麼複雜你都會的不可思議表情……
楊建軍隨著比劃了下，感覺和高中音樂老師搗鼓的那個手勢差不多？
“走，集合了！“
穿著大褲衩子的兩條漢子聽到集合的口令之後，第一組衝向俱樂部。另一頭，十六班的兄弟們也開始從後門進入。
秩序無處不在，這就是楊建軍的第一天軍營生活。
中午報到，吃軍飯，打軍草，唱軍歌，真是不一般的充實。
幾十號人一集中，立即各種汗味混在一起，成了強大的氣源。楊建軍還沒什麼，反正什麼味都聞過，可是身側的一個同學卻直皺眉毛！
“真臭，這也不放洗澡……“
聲很小，可是因為隻有他一個人說話——所以。
“請說話的同學站出來！“
薛區隊突然間下令，聲很大。
他的聲音有些發空，聽起來又有點怪。
可是任誰都嚇了一大跳。
“叫什麼名字？“
“溫施恩。“
“瘟神？“
哄……
全場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