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的孤兒院位於這座城市最偏僻的郊區,斑駁圍牆,鏽跡鐵門,因為今天是晴天,所以院子曬滿了小小班孩子尿濕的被褥。

褥子髒破不堪,很多都已經發黴腐爛,但對於小小班那些不懂得自己起夜噓噓的孩子來說,能給他們這樣的褥子已經是不錯。遙想中意他們當時,睡得就是最冷的床板。

這些年,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捐贈給他們大班的孩子很多新的衣服和被褥,因此,這幾年,中意和冷陽他們的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此刻,大班的教室內,靜靜佇立的一抹藍色身影,這身影遠遠望著,總給人孤傲涼薄的感覺。窗欞一響,修長白皙的手指掃過窗戶,薄唇輕啟,一道煙波飄渺一般性感卻又蕭寒的聲音淡淡響起。

“中意。”

“老大。是我。”子曰嘿嘿一笑,卻是恭敬回道。

“怎麼是你?”詢問的聲音波瀾不驚,旋即,藍色運動服的袖子輕輕掃過麵前陳舊的書桌,一襲冷風在書房內幽幽流動,佇立在窗前的背影清幽如竹,氣質高貴。

不管是誰……都會覺得,冷陽的氣質與這個孤兒院格格不入。

“老大,你忘了嗎?中意前幾天參加其他孤兒院舉辦的一場做戲活動,本該今早回來,但是一直沒有,估計是中午才能回來了。”

子曰說的作秀這幾年每年都有,其實就是附近幾個孤兒院在一起,吃吃喝喝,再找來電視台拍照啥的。也怪了,這邊每次去的都是中意,不過中意向來想著他們這些死黨,都會從那裏順走不少好東西回來。

自從中意七歲那年開始,這家孤兒院暗中總有一位好心人資助。子曰心頭想著,這究竟是哪一頭?

“知道了,你去忙吧。”

冰冷的聲音跟之前一樣不帶任何溫度,但子曰還是覺察到冷陽情緒細微的變化。每次中意出去,冷陽的情緒都不怎麼好。

中意和冷陽,還有子曰等幾個人一起長大,隨著中意長到16歲,還有兩年就要離開孤兒院了,這段日子,冷陽對她的要求可以說是嚴苛絕情,為的就是讓中意能夠考上大學。

而中意每次都能出色完成學業,隻是冷陽向來吝嗇自己的話語,不曾說過一句鼓勵的話。

中意也是有趣的性子,冷陽再冷再無情的性格,有時候都會被中意氣到拂袖而去,而中意也有膽裝作若無其事的不理他。

眼見冷陽麵色冷冷的,子曰搖搖頭,一邊走一邊仰頭在心中無聲呐喊,“中意啊,你快點回來吧。要不大家都要看冷陽這張撲克臉了。”

子曰歎口氣,摸摸自己砰砰亂跳的小心髒,越來越想念中意。

與此同時,郊區桃園,一場春雨過後,陰霾散去,日光如霽。

斑駁疏離的光影柔柔灑下,將這片桃園映照在融融暖意之中,桃樹吐露嫩芽兒,枝條伸展,翠色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