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左右。
忙了一整天的簡檸,現在才閑下來,今天是大年三十,她都找不到人搬東西,意外看到街上的美團快遞小哥,給了三千塊,人家才答應幫忙的。
好在,把東西都搬到旅館去了。
這會兒,她正坐在外灘的公園木椅上,邊看著大江兩岸姹紫千紅的霓虹燈,邊啃著麵包。
本是準備去餐廳吃的,可是出來後才發現,一部分餐廳暫停營業,另一部分裏麵坐的全都是一大家子人。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去坐著,太尷尬了。
對麵不知是誰在放煙花,不斷咻咻的聲音響起,煙花衝上天,一個接一個的炸開,瞬間照亮了半邊天,美得不像話。
簡檸抬頭看著煙花,嘴裏包著麵包,眼眶裏不受控的有些霧氣——
這是她這輩子過得最清淨的一個年吧。
在沈家時,每年父母和哥哥們都會給她送禮物,一家人吃團圓飯,晚上邊搓麻將,邊看聯歡晚會,初幾還有親戚來拜年,哥哥們帶她去外麵喝酒嗨皮,很是熱鬧。
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情,果然經不起考驗。
這麵包可能是太幹了,包在嘴裏怎麼都吞不下去,喉頭也緊緊的,刺疼得很。
她有點想自己的親生父母了……自己為什麼會是孤兒?
這會兒,霍庭州正站在她出租房門口敲著門,顧柒的電話打通了,知道地址後就立馬過來了。
她是故意不開門?
“啪啪啪……”他惱火的再拍了幾下。
“吱呀……”隔壁門突然打了開,走出來一個中年女人,看了眼這俊美又氣宇不凡的男人,好心告訴他:
“你別敲了,住在那屋的女孩子今天被房東趕走了,那房東還真是缺德,大過年的把人轟走。”
霍庭州聽到她的話,向來淡定的俊臉沉了下去,“知道她搬到哪裏去了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他臉色又沉了幾分,她應該沒朋友了吧?今天也不可能找得到新的房子,是去住酒店了?
他拿出手機就給保鏢撥了電話過去,吩咐他們去市內的各個酒店找人——
這一找就是好幾個小時,所有酒店都找了,也沒有她入住的信息,她能跑哪裏去?
她不會像流浪漢蹲在哪個公園吧?霍庭州想到這個可能,又吩咐了保鏢,去所有公園找。
一個來小時後,他在外灘公園裏看到了一個清冷孤寂的白色背影,果然是蹲到公園裏來了。
都晚上十一點多了,就不怕遇上壞人?!
霍庭州沉著神色走了過去,在她不遠處不自覺停下了腳步,江邊的風很大,她披散的發絲淩亂的飛揚,看著那個孤零零看煙花的女人,他皺了下眉。
“一個人坐在這裏幹什麼?”他走了過去,沉聲問。
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簡檸驚訝轉頭看去,抬手撫了下淩亂的長發,強作輕鬆的笑回了句,
“看煙花啊,在這裏看煙花最美,霍先生怎麼大晚上還來逛公園?你也是來這裏看煙花的?”
霍庭州沒解釋,目光落在她旁邊的半塊麵包和一瓶水上,晚上就是吃的這個?
簡檸見他在看旁邊的麵包,有些尷尬,立馬說:“這個不知道是誰留在這裏的,也不知道扔垃圾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