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想了想,就越來越覺得那些仙家人有可能還活著,道:“救人?”
陳達望道:“你要是問我,那我肯定不救。但我知道你肯定得救,還他媽問個屁。”
“咱們的小放是慈悲心腸,沒有他你也早掛了,他說要救人,那就救人去!”劉命什麼時候都沒有猶豫過,無論他哪次做決定,看起來都很草率,完全憑著心情來。他接著道:“我不行了,我跟小放走,老陳保護點咱們的大建築師。”
劉命又道:“這峽穀還不知道有多長,小心點,發生狀況鳴槍示意。我可告訴你們,仙家的人要都是活死人,能不能救活還不一定,說不定他們還得攻擊咱們。”說到這,劉命話鋒一轉,道:“還有,咱們聽到槍聲的時候一定要想一想,是不是咱們的人開的槍。”
我點了點頭,就和劉命組成一個小隊,與陳達望和孫紫可分道揚鑣,朝左邊峽穀的五具男性屍體追去。
那五具屍體走的雖然慢,但我們耽擱了很長時間,他們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當我和劉命上路的時候,前方隻有一片黑暗。
地麵上沒有留下痕跡,然而黑色的小蛇卻偶爾出現,好像某處有一個蛇窩一樣。我們兩個沒敢快走,亦步亦趨朝黑暗中前行。
右邊的崖壁上依舊是數不清的窟窿,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活祭,光是大概瞄一眼,就得有上百個,這還是因為我們看不到全部的崖窟,粗略計算一下,恐怕得有上千。
那幾個人被當做祭品,恐怕就得往崖窟裏鑽,所以我格外留意崖壁上的窟窿,隻要有異常一定就能發現,這上麵大部分窟窿都被掩蓋住了,想要爬上去首先得扒開藤蔓,但是找了好幾分鍾,我們也沒找到這樣的痕跡。
劉命還是很虛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他招了招手示意我慢點,我就停下來,道:“用不用我背你?”
“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這點苦難我都撐不住還不如把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劉命多少有點強撐的感覺,但他還是直起腰來,道:“我是想提醒你,祭祀都有個步驟,就算拿活人祭祀也是,這裏得有個主持祭祀的人,那人不用說你也知道是誰,但你知道他具體要做什麼嗎?”
我道:“不就是拿活人祭祀嗎?”
劉命搖了搖頭,道:“我剛才想了想,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他如果是過來祭祀的,為什麼還要幫我們脫險?”
我急得不行,道:“有話趕緊說。”
劉命一招手,示意我繼續往前走,不過已經放緩了速度。我很急著想趕上那五個活死人,但劉命並不著急,反而拖著我的步伐,幽幽道:“你說,他來祭祀一定不敢讓人知道,對不對?”
我道:“廢話,他要是知道還能不說?”
劉命又道:“既然不敢讓人知道,他就不應該救我們。可他卻救了,更讓人想不通的是到了這忽然背著咱們跑路,你說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我道:“他可能是因為知道咱們的身份,顧念以前的情分沒撒手不管,到了這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所以才跑了。”
劉命又開始搖頭,道:“花瞎子這個人醉心於仙家墳地,他對無關緊要的人並不是太了解,但就算是這樣,花瞎子還是評價他……什麼來著?頑劣不堪。但在我爺爺的筆記裏,他的評價是,張彌生人如花瞎子。”
根據我爺爺的說法,他年輕的時候的確和我爺爺有些相似的地方,隻是現在人都老了,實在看不出來。如果放在之前我不知道他是來送祭品,可能會對劉命的話嗤之以鼻,但現在我從劉命的話裏聽出來,仙彌生似乎不像好人,就又緊張起來,道:“你什麼意思?”
劉命道:“他可能順道把我們帶來,也當做活祭品了。”
“不……”我剛想說一句不可能,轉念一想就一陣驚悚,這還真有可能!
劉命接著道:“如果是這樣咱們就得提防著點了。”他說話的工夫,忽然有個東西砸在了我腦袋上,並不是硬物,我立刻朝地上照了照,就發現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動了兩下,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隻美屍蛾。
我不由得向頭上照去,但除了覆蓋住整個崖壁的藤蔓之外,再沒找到其他東西。忽然間,我開始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地走到崖壁邊緣,握住攀爬的藤蔓用力一拉,在很高的藤蔓上麵忽然就湧出一堆黑乎乎的美屍蛾,像是霧靄一樣擴散開來,驚得我立刻捂住腦袋蹲下。
劉命喊道:“崖壁裏藏著美屍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