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是什麼事,他就說在電話裏講不清楚,隻有見麵才能說清。為了讓我認清事情的嚴重性,他還提醒我,這件事大到可能讓我完成我爺爺一輩子的心願。
其實,本來我還有點興趣的,畢竟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但是聽到劉命這句話,我就知道很不靠譜,反倒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就跟他講,你可以用更實際的語言提醒我,這麼說我反而不相信。我爺爺找了一輩子沒找著,你隨隨便便就找著了?開玩笑呢?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我不是沒興趣,是生氣,還帶著些許厭惡。我不知道這種感情從何而來,難道是因為劉命輕視了我爺爺的理想?要說輕視,也應該是我輕視我爺爺,而不是劉命。他才是組織起神仙調查組的人。
劉命就說,這一趟我必須去,這件事和仙家墳地的關係非常大,和神仙調查組的關係也非常大,電話裏根本就講不清楚,就算說了,我也不會相信,他要讓我眼見為實。
聽劉命的口氣,他相當激動,激動中還包含著一股深邃的恐懼。我甚至能想象得出他講電話時臉上的表情以及後背的冷汗,就不知道這小子是故意誇大其詞還是真有其事。不過,我還是沒有決定下來,因為過兩天,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但劉命接下來的話,就讓我不得不去了,他說,是關於胡大的。
劉命打算找胡大後人的時候,我就說過不去,他也認同了,但我回到家後他反過來說我不得不去,那就是一定有我必須知道的事情。雖然花家和胡家的恩怨有些說不清楚,但我還是覺得應該去一趟。
我問了地址後,就訂購了一張機票,在安靜了一個星期之後動身,繼續開始我們的調查。
所幸地址離得不算太遠,而且還是在市裏,大半天的工夫就到了。
劉命明確表明,這一次是去胡大後人的家,不過沒有說明我的身份,也沒有說胡大的死因,在很多年以前,胡大的失蹤就一直沒有個定論,隨後神仙調查組就解散了,胡大和其他死去的神仙調查組成員也成了失蹤人員,恐怕也隻有我們這些人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了。
劉命來接我,連飯都沒顧得上請我吃一頓,隻是說了句陳達望待會也會來,不過他自己開車來的,到的時候恐怕就得是晚上了。
現在才下午三點。
他直接帶我到了胡大後人的家裏,我就見一家人三世同堂,其樂融融的場麵。
他們聽劉命介紹我後,就熱情的跟我打招呼,詢問之下,我才知道胡大的弟弟還活著,也已經七十來歲了,但是他在農村的大女兒家裏,因為不習慣城裏的環境並沒有搬過來住。
雖然上上輩的恩怨跟我沒什麼關係,但看到胡家這麼熱鬧,我多少都有些欣慰,心說爺爺啊爺爺,你到底幹了些什麼?
他們留我們晚上吃飯,這期間我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東西,就問劉命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惡的是他還賣起了關子,說等陳達望和孫紫可到了再說,都是神仙調查組成員,他們有權知道。
我心說你一個違法組織還談權利多可笑。
陸陸續續的,孫紫可和陳達望也到了。這一次孫紫可沒束發,但卻把頭發剪短了,搞了個齊劉海沙宣頭,我心裏就疑惑不解,她到底是喜歡這張臉還是厭惡這張臉,怎麼像狐狸怎麼來。
反觀陳達望,就跟山裏出來的土包子一樣,開一個破爛麵包,穿一身破爛衣服,背一個破爛包袱,到了之後還頗為尷尬,說原來不是去幹活?
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他才鑽車裏換了個身幹淨的休閑服出來,還是之前孫紫可淘來的。
等我們人員都到齊,劉命才說正題。他把一張照片拿出來,說是胡大和他弟弟的合影,很多年前的,那時候都是黑白照片,沒有彩照,而且照片因為年代久遠,都出現破損了,好在畫麵還能看得清。
當我第一眼看到照片的時候,就頓覺一股涼意兜頭澆下來,瞬間起了一層白毛汗。這上麵有一個人的臉我很熟悉,他酷似給我送爺爺牌位的,那個“死人”的臉!
怎麼會是他?
那個“死人”,怎麼出現在胡大和他弟弟的合影裏?
劉命指著那個酷似“死人”的人,小聲道:“小放你看,這個人就是胡大,他長得像誰?我見過他,我想你也見過他,他給咱們的爺爺送來了牌位。”
我冷汗淋漓,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渾身又打了個哆嗦,驚聲道:“胡大?他是胡大?”
劉命把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讓我小點聲。這時候我們都在客廳,胡家人忙裏忙外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