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集體抻脖子往外看。在屋子側方來了一夥人,穿著很隨意但都是那種能登山運動的衣服,有一個還穿了一身破舊的迷彩服,但他們的手裏卻沒有拿多少東西。穿迷彩服的人看起來是個領頭的人,臉上都是皺紋,年紀應該很大了,最少也得有四十來歲。
我還在猜測這些人是哪一方的人,陳達望就道:“看見沒,那個穿迷彩服的老家夥,他是支鍋,支起這隻鍋的人,徐天就是他的夥計。”
我貓著腰盯著那人的臉,他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中年人而已,即將邁入老年人的行列,也沒有什麼叫人毛骨悚然的氣質。這麼遠的距離我看不清他的眼睛,隻是看出了大概容貌,問道:“他叫啥?”
陳達望道:“王不王。”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又道:“啥?”
“姓王,後一個亡是死亡的亡,應該不是他的真名。”
我心說這外號起的也夠特別的,見他們徑直往這裏走來,就指著對麵的窗口,道:“從這邊出去,繞到屋子後麵。”
其實,我要做的不是躲,而是衝上去,這幾次盜墓行動最關鍵的人物就是王不亡了,他是第二次參與進來的,但並不排除和我爺爺沒關係,尤其是徐天還要抓我去見他們老板。但是他們的人比較多,我們四個連走路都費勁,隻要被發現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根本不可能掌握主動。
我們在屋子後麵等了一會兒,那幫人就進去了,一路上有說有笑,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氣氛。我就聽其中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小天兒這次估計栽地夠慘。”
又有人說道:“王老爺,怎麼說?”
蒼老的聲音應該就屬於王不亡了,他接著道:“隊伍裏有外人很正常,人手不足的時候,誰都會請外人。但小天兒他太不會收買人心了。我見過那個叫陳達望的小鬼,人品不咋地,不過挺上道,手上也有點真功夫。小天兒要是能和他好好套套近乎,為我所用,不至於搞成這樣,一個跑了,三個死了,就剩他們兩個。那個姓王的悶鬼和咱們目的不同,恐怕也不會聽小天兒的話,我都懷疑小天兒能不能應付得來這下麵的東西。”
我心裏一陣後怕,原來徐天已經通知了外界的人,還好是在沒遇到我們之前,否則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隨後我盯著陳達望,心說什麼樣的人都不可能收買他吧?
“王老爺,您說是徐天他有可能……”
有個人話說到一半,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似乎被打斷了,王不亡又道:“小天兒什麼身手你也了解,應該不至於死在裏麵。好了,咱們去看看吧。”
他的聲音逐漸靠近,應該是走到了屋子後麵,正在往盜洞所在地走,我甚至可以聽到他們的腳步聲。
“咦?”這時候,王不亡忽然驚咦一聲,沉吟道:“這股寒氣……小峰,去外麵找找,看徐天有沒有出去過。”
“怎麼了?”
“快去!”王不亡命令道:“他如果還沒出來,就危險了。”
我一聽頓覺不妙,一招手提示他們跑路,就當先往後山的林子裏跑。
但周圍這片空地還不小,我們剛跑進林子,就聽到後麵有人喊了一聲:“誰?站住!”
我心說傻子才這麼聽話,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剛想嘲諷兩句拉仇恨,卻沒想到他竟然掏出一把槍來,嚇得我立刻躲在樹後,把孫紫可也拉了過來。
那個人很謹慎,沒直接開槍,但孫紫可嚇得不輕,氣鼓鼓地道:“這叫什麼事!”
劉命道:“不是玩兒槍的粽子你就知足吧,他好歹是個人,怎麼著也不至於胡亂開槍,做錯了事能挽回,殺錯了人可沒法救活。咱們最好還是別出聲,趕緊跑路才是光明大道。”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往林子裏鑽。
這林子遍地大樹,隻要防著點離開的時候拿樹當靠山,不至於那麼點背被一槍撂倒。我就立刻跟上,道:“我很疑惑你是怎麼把跑路這麼憋屈的事情和光明大道聯係起來的。”
劉命道:“因為這是我的強項。”
屋子裏的人也追出來了,這要是被他們抓到,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我們就撒丫子開跑,所幸現在還沒徹底亮天,光線很暗,視野不佳,又因為叢林密集,躲一個地方就很難被找到,隻跑了一會兒就把他們甩開了。我聽到王不亡在遠處喊:“幾位朋友,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不敢出來見一麵?放心,我們是奉公守法的公民。”
誰都默不作聲,他也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喊道:“難道是陳達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