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我道:“那裏麵還有不少牌位徹底腐爛了,肯定年代更久遠!”我不由得想到巴蜀符號,心說難道是夏商時代就有了?
這簡直無法想象!
那麼久遠的時代修建的東西,到了現在還沒有塌陷?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放,你過來看看。”劉命指著離得最近的牌位旁邊,那裏什麼都沒有。我剛想問他要我看啥,就忽然察覺到,那個位置的灰塵形成了兩個空白的地方,看大小正好能放下兩塊牌位,就好像是……有兩塊牌位被拿走了一樣。
我猛然想起我在外麵摔碎的牌位。
劉命曾說過,劉一耙子死後,有人送去了他的牌位,我爺爺也是這樣,不過我爺爺提前走了半年。這空了兩個牌位,是他們倆的嗎?
我一邊撓頭一邊流汗,道:“這不可能啊,咱爺爺的牌位原來是供奉在這裏的?”
劉命道:“不太可能。咱爺爺的牌位怎麼到這的?又是怎麼被拿出來的?”
他這麼一說我就又開始撓頭,道:“不知道。但是之前我收到包裹的時候,地址就是在這呢,你看還有哪裏像保存牌位的地方?媽的,你不是說咱爺爺的牌位是供奉在仙家墳地裏嗎?怎麼跑這來了?”我有理由相信,無論這個墓葬多詭異,都不會是仙家墳地,因為完全不像。
隻有墓碑像而已。
“這也隻是我的推測而已,實際上我老爺子根本就沒說他們的牌位放在哪。”劉命走上前去觀看牌位,過了一會兒才回過頭來,道:“從這些牌位上的文字來看,最早的牌位大概是在唐朝。當然我不是考古學家,這些文字隻是大概能辨認一下,不敢確定。”
孫紫可忽然道:“你說的對。”
“嗯?”不止是我,連劉命也吃了一驚。
孫紫可笑了笑,但是因為一臉汙穢實在看不清容貌,隻能看得見一口潔白的牙齒:“除了巴蜀符號,甲骨文我都認得不少。”
陳達望吸了下鼻涕,道:“知識分子就是不一樣哈。”他剛吸完,鼻子下又流出兩行猩紅的鮮血,這一下他用手隨便一抹,搞得鼻子下麵到處是血,道:“花兒你別用看見鬼的眼神看我,我後麵可沒鬼。”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他低頭看手,瞬間驚叫起來:“老子怎麼流鼻血了!”
洞穴裏陰冷幹燥,我們倆又裸奔了很長時間,流鼻涕很正常,也難怪陳達望沒發現。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看到血才放心,但鼻子還是幹得難受。
陳達望仰著脖子拍腦門兒,試圖止住鼻血,劉命就道:“鬼打後腦勺了?”
“是灰。”孫紫可用手指摸了一下供奉牌位的地方,又輕輕撚了撚,道:“全是幹燥劑一樣的灰塵。”
陳達望咳嗽了一聲,鼻子塞了兩團紙,他道:“我肺不好,咱們輕……花兒!腿!”
他猛地大叫起來,驚得我低頭一看,就看到自己左腿的小腿外側上趴著一張慘白的人臉。
這張人臉不比普通人被剝下來的臉大,更像是嬰兒的臉,飽滿圓潤。我隻覺得腦子嗡得一聲,跟炸開了一樣,那張包在我腿上的人臉像是仰起頭看我,同一時間,我的小腿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這才驚悟它是隻養屍蟲,隻不過因為太小臉長背上了,那張臉往上拉伸,是它低頭啃了我的腿!
我悶叫一聲,一刀刺了下去,正刺在人臉圖案的額頭上。人臉蟲忽然怪叫一聲,叫聲低沉而恐怖,簡直聞所未聞。它帶著一股鮮血和自己身上的酸液瞬間爬下我的腿,速度奇快,一轉頭就衝出了房間,消失不見了。
劉命和孫紫可立刻往外追去,我也下意識地想追,但是剛一抬腳,疼痛感就讓我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輕點輕點!”陳達望喊了一聲,過來掀開我的褲管,此刻我的整個小腿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被咬的地方還在往外噴血,我看了一眼,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媽的,那隻鬼東西直接咬下了一塊肉,隻差一點就咬到大隱靜脈主脈上了。
劉命和孫紫可走到門口就回來了,問我怎麼樣,我流著冷汗說不出話來,指了指我腰上的袋子,陳達望會意立刻拿下來往裏麵翻,翻出了我的一個小型工具箱。
因為職業原因,我幾乎到哪都常備一套小工具,主要是處理一些簡單的外傷,不過都是為別人準備的,沒成想有朝一日我會被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鬼東西給咬一口,實在太憋屈了。
我咬著牙抽開一條繃帶,讓陳達望割開綁在傷口上方勒緊,又用雙氧水清洗傷口,好家夥,當雙氧水澆上去的時候我幾乎要升入天堂了,那種感覺實在無法用言語表達。
消毒隻是一時的防禦措施,根本不能保證完全殺毒,在包紮完之後,我看著腿上略顯孔洞的止血紗布,顫聲問道:“我不會屍變吧?”